述拍拍手,踮起脚偏过头往他背篓里看过去,“采到药了吗?” “嗯。” 外面太阳正烈,沈柯顺手将手里的草笠戴在他的头上,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哗哗滴水的衣服:“......你是不是没有拧水?” “拧水?” 沈柯将衣裳取下来,双手拧紧,多余的水就从褶皱中落下来,溅在土里,也溅在了柳述破裂的心上。 “原来是这样的?!”他大为震惊。 沈柯新奇地看了他一眼,逗趣道:“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爹把你卖到有钱人家里去做什么?不怕给主人找麻烦吗?” “那倒不是把我卖去做奴才的,不然岂不白瞎了我这张好脸?” 沈柯微讶,再次打量起他的五官,在草笠下的脸庞显得更小巧精致,很容易激起别人的保护欲,他恍然大悟:“是哪家贵妇看上你了?” “......” 柳述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那桩倒霉的婚约的确是两家夫人做主定下来的,这么说来,也算是被贵妇看上了吧? 他挠挠头,结果挠到了草笠上,逗得沈柯发笑。 “我也没见过那贵妇,想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居然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了!我呸!”柳述哼哼道。 “你是哪里人?”如果是京城或者附近一带的,他倒是可以书信一封,托朋友去帮个忙。 “江南人。” 沈柯叹息,江南太远了,也没有能说得上话的人,最近倒是和一家人扯上了关系。 “那你知不知道有一家姓......” “姓什么?” 姓柳、刘,还是牛? 当日娘在酒后说漏嘴的到底是哪家人来着? 罢了罢了,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何况江南那么大,小五这种底层人士未必就认识。 “你想找人吗?跟我说说叫什么。” “我也不知道,算了,你先回屋,我去准备一下,等会给你上药。” “好咧。”柳述立马回屋,裤子一脱,像条跳上岸濒死的鱼,趴到床上去,只等救援了。 沈柯在另一间房里,对照着医书配药,随后放到石臼里开始捣药。 咚咚咚—— 听着隔壁传来规律的捣鼓声,柳述竟有些昏昏欲睡,眼皮耷拉了下来,紧接着发现了声音发现了一些变化。 咚啪——咚啪——咚啪—— 捣个药都这么有节奏感! 他一骨碌坐起来,跟着咚啪咚啪的声音加进了自己的和声:“哟哟哟。” 咚啪,哟——咚啪,哟—— 这时,隔壁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只听得见啪啪的声音。 柳述也疑惑地停了下来,发现还有啪啪的声响。 “怎么回事?”他惊恐地提上裤子,裤腰带都没来得及勒上就跑出房间,问隔壁屋的沈柯,“闹鬼了?” “应该是有人在敲门。”沈柯低头看着沾上药汁的手,“我现在不方便,你能帮我去开下门吗?” 柳述一边出去,一边系裤腰带,打开门一看,差点闪瞎眼。 好亮的一颗卤蛋头,在太阳下都能反光了。 卤蛋头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白净的脸,模样有几分清秀,看着年岁不大,表情却有几分肃穆:“许久不见,柯兄,你怎地眼皮都宽松些了?” 柳述:“......” 说你眼瞎吧,你连眼皮都能看出宽窄,说你不瞎吧,你连人都认错! “是慧伤啊,进来吧。”沈柯透过窗子喊道。 法号慧伤的和尚扭头看了一眼沈柯,这才慢悠悠的看向柳述:“那么,这位施主是?” “我叫小五。” “哦。”慧伤点点头,伸出掌,手指在他额头上地点了一下,“小五兄弟,我瞧你印堂发黑,唇裂舌焦,双目泛神,定是有不顺不平之事攻心。” “这都被你说中了?我最近真的事事不顺!”柳述惊讶地摸了摸脸,“大师,我该怎么办?” 有钱就败家,没钱就拜佛,柳少爷能屈能伸,能跪能拜。 “无妨,贫僧这里有几道符文,你拿回去一道贴在房门上侧,另两道随身佩戴在身上,即可消灾避祸,化险为夷。” “那太好了,快给符吧。” “好说好说。”慧伤从经箧里拿出三道符,递过去时却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三文一道符,保你余生安康又幸福。” “三文就能保余生幸福了?!”柳述还从来没听过这么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