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宫,掌门别院。
虽为镇国级居住之所,但也不过半山腰竹林中的一处别院,包括院子面积不超过200平。
宰相潘君挥散贴身护卫,迈步走进了别院,刚进院落便能看到不远处一个俊朗的道士坐在树荫下,微笑朝自己招手。
他快步靠近,像修士一般拱手行礼。
“清玄道长,冒昧上门拜访。”
作为地区首脑,如今的地位已然不如镇国级。遥想五年前,庙堂还能够对镇国级发号施令,如今地位逆转。
自从仙人出现,他让所有凡俗庙堂见识到了修士的上限,完美的阐述何谓个体伟力。
人心都是多变的,庙堂内部也不是一块铁板。许多人在见识到修士的顶尖存在后,就会联想到镇国级的实力,进而向对方靠拢。
或许镇国级达不到仙人的力量,但未来绝对不低。
而天地大势是不可逆转的,修士力量的膨胀不以个人的意志而改变。能高居金字塔顶尖的大人物们不傻,他们不约而同的投靠各大修士。
想要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只能向未来投资。
镇国级就是最大的靠山。
宰相潘君没有投靠清玄道人,但两人的关系并不差,相反算得上半个朋友。
因为最早期仙道与官府的合作就是宰相潘君点头的,他也算是镇国级体系的推手之一。
如果说仙道的代表是清玄,那么凡人官府的代表就是宰相潘君。
清玄道人道:“宰相什么时候来都行,只是你来找我估计不是拜访这么简单。”
“我想请教道长,或者说是来求情的。”宰相潘君开门见山说道,“如今由于庙堂及其下属部门建设落后,造成了巨大的过错,自然要弥补。”
“若是放任不管我在时还好,我要退下去了,保不准下一届庙堂会干出什么事情。”
“所以你想让我去求情?”清玄问道。
宰相潘君不可置否的点头。
“呵呵,你们呀。”清玄发出了几声轻笑,神情多了几分无奈。
“仙长说一不二,就算我去求情也无用。同样的他不追究伱们,往后也不会追究,更不会区别对待。”
宰相潘君点头道:“这一点我信,但好,等待着某种不切实际的回忆。”
“如果仙人不开口,他们会继续下去,最后变得神经质。所以我想请道长安慰一下他们,你说的话管用。”
这次官府可谓是损失惨重,但作为一个优秀的掌权者,宰相潘君并没有因此而自暴自弃,反而借此机会对内进行了一次整治。
但派系永远是永远存在的,拉帮结派是人的天性。
清玄稍加思考,随后点头答应。
“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们以后别再犯这样的错误。”
“如何不犯错?”宰相潘君问道,“仙人之性情,估计每隔一段时间都得敲打一遍庙堂。我身居其中高位,很清楚大部分人的尿性。”
“为权者,皆非善类。”
清玄再次摇头说道:“所以我说你们不懂仙长,仙长活了五千多岁,早已见惯了人性。能够容忍,也能够理解人性,更能够给人性留下一些宽裕。”
公九私一这种对贪墨的容许,就是仙人对人性留出来的宽裕。
不是不允许一分不能拿,也一权不能用。只要不突破底线,仙宫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绝对听仙人的命令就不会犯错?”宰相潘君问道。
“对,也不对。”
清玄摇头,道:“仙长说过一句话,天下太平不是我一人能够支撑起的,但人们只会记住第一名。我想过自己是否是青天,我去天下逛了一圈,发现不是。”
“绝大部分问题不是我解决的,是侠士,是良官,是无数有良知之人。我想,我最大的功劳就是让他们不因为自己的良知流血。”
清玄复述了一遍当年的话。
直至今日他重新温故这段话,清玄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大智慧,真正意义上的看透红尘。
曾经乱世有剑宗,洪灾有仙门,如今也有像那个前刑警,现公司干员的好人。
世上从不缺好人,只是好人不长命。
如果没有这些好人,当所有人都不分善恶以恶为荣,就是仙长也独木难支。
如果没有仙长天下会太平吗?
答案是会的,只不过要流非常多的血,要失败无数次才能换来短暂的太平。
不让好人流血,是仙长自认最大的功劳。
宰相潘君沉默半响,叹息道:“有时好人是最高的要求,不如让庙堂严格的遵守与满足仙人的命令。”
他自认算得上是一个好人,但绝不相信往后所有的掌权者都是。
“那个时候很多人也是这么想的。”清玄不可置否,随后问道:“以史为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