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凉风吹拂,天地寂静无声。
所有的强者抬头望着天外,流云之上还残存着他们所无法理解的霞光,还存在着法则被撕裂的苍白,唯独那位企图以力证道的剑修与举世无双的仙人消失了。
只是万千霞光涌现,转瞬间秋无极跌落,大洋之上多了一块陆地,一座高山。
随后再也无人能感觉到秋无极的气息,许久过后,人们才确定对方已经死了。
情理之中的事情,无相本就是所有人难以跨越的门槛,许多人恐怕连门都看不到。
从四面八方投向此处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多了几分的悲哀,以及无声的的敬佩。
朝闻道夕死可矣。
可天底下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人心是一个平秤,一边是性命,一边是成就。爬的越高的人性命就越重,反之则越轻。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莫过于此。
秋无极挡下那位仙人的两招,已然是无相之下第一人,如此功成名就,理应激流勇退。
最后却是赴死。
如此勇气,圣王们为之沉默,也是对于这位求道者最高的敬佩。
“无愧于无相之下第一人,某甘拜下风。”焰天君赞叹道,“只可惜了,仙人仁慈,应当是不会杀他的。若是他急流勇退,借此机会也可称霸一方,只要不为恶。”
为恶,定义有大有小。
在他们这些仙宫大圣看来,如果天下乱世,掌权者就是为恶。有的人认为见死不救也为恶,有的人认为忘恩负义也为恶,有甚者前世喊出过‘修一分道,应有三分德’。
但一直以来仙宫的律法都不以德治天下,因为仙人对于恶的定义很低。
【害人者为恶】
可以说只要秋无极不主动去屠杀他人都不算为恶,至于侵占某个宗门领地,灭掉某个地区性组织,这些都不是问题。
可他放弃了。
不过如此才是有了如今这般道行,生命不在于存活,也不在于长度。
焰天君看了一眼旁边的萧云天,问道:“如果是你,能接几招?”
“若是我的话,根本接不下仙人的第二招,就算勉强撑过去了,恐怕也已经半死。魂堕灵台,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萧云天神情有些恍然,他还沉浸在刚刚那一击中,眼中闪烁着剑光。太上无极剑意隐约间更上一层楼。
他看不懂仙人的道法,却能看懂秋无极的剑法。观看大能斗法可悟道,何况他修行的也是太上无极剑意,同时道行与对方接近。
萧云天自认为只比对方差了一步,可没想到这一步竟然是天差地别。
这已经不是剑法与法力上的差距。
“我与他最大的差距是道,我还在借用灵气,法力,天地之力,道法等等诸多事物。而秋无极之剑法自成一方天地,不需要依托外物也可存在。”
焰天君面露思索道:“我接他那一剑时,虽然没有受太重的伤,但却是感觉到了一种超脱圣王的力量。就好像的攻击不是打在我的护体道法上,也不是肉体,更是灵气法力,而是直接斩在”
“法则上,直接让我们的道法失效。任你道法再精妙,也于事无补。”
萧云天抢答道,他与秋无极斗法最久,又是剑修最能理解。
“但又不完全,按理来说他可以直接杀死我们。他无法让我们的底蕴失效,实际上只是无视我们的技巧。”
技巧,皆为对于神通法术的理解与修行,有的人一分力能发挥出百倍的威力。
而到了秋无极面前都一样都一样,就好像裸奔一样,只剩下一身皮肉。
‘凝练到极致的剑意,能够无视一切。’
萧云天忽有所悟,微微闭眼,一呼一吸之间仿佛有剑意鸣动,他的气息在上涨。
焰天君见此状况,挥手间隔绝外界,一脸凶光的盯着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
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基本不可能更进一步。可秋无极又给他们这些圣王指了一条明路,如今所有人感悟各有不同。
但萧云天无疑是第一个踏出去的,若是有人心生歹念,打破这种状态,恐怕会成为此生最大的遗憾。
感悟来得快,去的也快。
萧云天缓缓睁开眼睛,一抹剑光闪,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瞬间收了回去,不敢有任何冒犯。
“如何?”焰天君问道。
“我暂时无法形容,需要过段时间整理,才能告诉你。”萧云天摇头,“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谨慎的传音道:“我的剑法平白无故变强了,能驱使的天地之力更多,而我可以确定这并非是我感悟所致。”
“天地出现了某种变化。”
“嗯?”
焰天君先是面露疑惑,突然脑海里浮现了一些记忆。
昔日仙人曾为他们解答过,何为超脱,又何为无相。
天地如树,无相皆为分叉,而吾等即为绿叶。无相失去天地可以独占作为一方残缺的天地。可他们离开了天地只会枯萎,超脱二字由此而来。
无相有拒绝天地资本,而他们没有。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他成道了?”
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