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穗穗看到来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生怕在松兰县这个不太平的地界就此丧命。
好在来人是个面黄肌瘦,且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
尽管如此,她还是充满了警惕:“你是谁?”
“我名唤苏容月,是老县令的嫡亲孙女,自从我爷爷病死以后,县衙的人便开始欺压我们一家子,我爹爹迫不得已,只能带着我们东躲西。藏,没想到前些日子,爹爹被黄家的人抓住,给活活打死了,他们又想着用我来威胁新的县令,我好歹逃了出来,还请县令夫人高抬贵手,帮帮我吧。”
她声泪俱下,哭得好不可怜。
赵穗穗上下打量了她一圈,举手投足和寻常人家不同,的确是书香门第出来的,但是她来到松兰县这么长时间,还一直都没有听说过老县令还有子嗣存活在世的。
她上下打量了苏容月一圈,问道:“你说你是老县令的孙女,可有什么证据没有?”
苏容月闻言,顿了顿。
他们一家子逃难,逃得匆忙,任何值钱的东西都没带着,更别说有什么能够证明身份的了。
赵穗穗瞧她没有说话,心里头仍然是犯着嘀咕
的,她学不会轻信于人,却也不会平白的冤枉了人。
“你既然没有证据,我如何能证明你所说的为真?倘若那些人当真在追杀你,我便给你指一条活路,你接近如今的县令,只怕会被假扮的人发现,不如去寻他身边的亲信。”她将姜胜派过来的林旭如今的行踪告知给了她。
苏容月虽然心里头是怀疑的,但还是谢过了赵穗穗,转头去寻林旭。
而赵穗穗也没有闲着,她装成送饭的样子,将这件事情透露给了张侬。
说起来因着衙门已经重新建好,张侬为了让老县令能够安息,干脆亲自送灵,只是缺一个摔碗起灵的人。
现如今晓得了苏容月的存在,自然是添了一些希望的。
他借口将县丞等人都支出去,这才让林旭将人带了过来。
他虽然没有见过老县令的模样,却也瞧见过画像,如今这个女子的眉眼的确是与老县令有几分相似的。
这件事情自然也就多了几分可信的程度。
“你说你是老县令的孙女,可有没有什么证据?”张侬问出了一样的话。
赵穗穗闻言,便想着将苏容月先前的那些反应告知他,却没想到
苏容月竟然有了异样的反应。
她从话里头掏出了一封信,双手奉上:“这是我祖父临终前留下来的,他叮嘱我和爹爹一定要等新任县令做出功绩以后才能够将这封信给交出来,不然,即便是死,也要带着这封信一起死才行。”
赵穗穗抿了抿唇,心里头竟然已经有了嫉妒的意思。
这姑娘分明率先是来求到她的门下的,却不肯跟自己说书信的事情,反而是交给了张侬,这分明就是不信任自己的意思。
张侬直接将信拿过来看了看。
这些日子他阅读了不少老县令生前审批的公文,那自己跟如今书信上的字迹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那书信上头并没有什么托孤的话,反而全都是托孤的罪证。
他看完以后直接将手里的信交给了赵穗穗,他们二人之间是没有秘密的,即便是衙门上的公务也不必藏着掖着。
赵穗穗细细看了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她这些日子也跟县丞相处了一段时间,只觉得他温文尔雅,不像是一个练武的粗汉子,反而像极了那些画本子上的白衣书生。
可如今看了这信件上的东西,完全不敢相信这样的
一个人竟然会买卖妇女和孩童。
“所以说松兰县这几年来消失的女子和孩童都是他的手笔?那这些人都被他卖到哪里去了?”她的眼底和话语里全都是震惊,再想想前段日子馄饨店主说得话,不由的开始怀疑他的娘子是不是就在其中。
苏容月这才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是——我祖父一直身体强健,每隔半个月都会叫郎中过来诊脉,从来没有什么异样,可自从发现县丞的不对劲以后,身子便开始每日愈下,还没等发现那些人被卖去的哪里,就一病不起。”
“张县令,我和爹爹在暗处观察了您一个月,知晓您是一个处处为民的好官,这才……”她连忙磕了两个响头,“祖父在世的时候就常教导我们,在其位谋其职,我们是因着百姓的税收才能有俸禄过日子,当然要为他们做最后一件尽心尽力的事情。”
张侬闻言,点点头。
他自小习字的时候,便听王大儒提起过,字如其人,老县令的字更是如同他本人一般端正。
“你要是躲在暗处,他们才会肆无忌惮的伤害你,不如直接将身份给抖露出来,你如今是
忠臣之后,他们想要伤害你之前,自然是要好好掂量掂量,看看会不会引起什么骚动。”他连忙道,“再者你既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