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穗穗看到她眸子里闪出来的贪婪的精光,再去瞧瞧她在衣服上忍不住搓了两下的粗糙大手,就知道她心里头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虽说,赵穗穗也晓得刘大娘和乡亲们是帮了自家几次的人,却是打心底里瞧不上大福村这些村民的嘴脸。
她不是嫌他们市侩,不过是觉得那种墙头草的嘴脸实在做人做呕。
尽管如此,她的脸上还是努力带着笑:“大娘,不是我信不过你,只是这个法子太过繁琐,要是有一丁半点的差错,这些小龙虾的味道就不对,要不然香满楼早就将我剩下的小龙虾全包了……”
“还是我自己做好了,你们来拿吧,另外需要摆摊用到的板车,我也会提前准备好,到时候也会算在成本里头,要是谁不愿意再做了,我也会退给他的。”
她将话说到这里,已经是很妥帖的替乡亲们着想了。
虽说卖小龙虾不是什么暴利的东西,却也能够让他们饱腹,只要吃饱了,他们自然不会再来找自己的麻烦。
且说大福村的乡亲们听到有这样的好事,纷纷踊跃报名,一时间竟然还陈书良手底下的那些小龙虾摊位形成
了竞争关系。
再加上陈书良家的小龙虾味道不好,不过短短两日的功夫就被挤兑的丝毫没有售卖的地方可言,甚至为了加大竞争力,陈书良还打折甩卖,却因为味道不好,谁也不肯去买。
一时间,他被赔得血本无归。
这边,王大儒见赵穗穗已经铺垫的差不多了,便破天荒的寻上了郑封的门庭。
郑封是早就知道他在流芳县的,只是也知道他的为人,故而没有主动上门拜访,原本以为两人之间这些日子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却没想到他竟然主动上门来了。
郑封惊讶之余,竟还有些受宠若惊:“许久未见先生,先生还是一如往日的风采。”
“学生早就听闻先生在此处,只怕扰了先生的清净,故而不敢擅自拜访,不曾想先生竟来了,学生当真觉得欣喜。”
谁都知道王大儒是翰林出来的,为官多宰,门生无数,要是能与他搭上桥,那可算是搭上了半个朝堂。
也正是如此,京都侯爷才选了他做世子的开蒙夫子。
王大儒连连摆手,苦笑一声:“什么清净不清净的,我素来与书卷作伴,同这些市井之人没什么可说的
,要不是你来,我怕是要闷死在这里。”
“我带了一壶好酒,特地与你尝尝。”他连忙将手中的酒撂在了桌案上,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酒杯。
这是他素来的习惯,从不用外人的东西。
郑封原本还要去与陈书良小谈,这会子看到王大儒坐下,他也歇了心思。
一个小小的秀才,自然是比不过有根基的大儒的。
他连忙亲自给王大儒斟了杯酒,心里头思忖着自己从陈书良那里听来的话,略带试探的开口:“学生这些日子听了不少闲话,竟然有一桩是关于先生的,说什么先生收了个年纪轻的学生,我想着先生该是高岭之人,即便是收,也该去收那些已经小有所成之人吧。”
王大儒不过片刻便听出了他这话里头的意思,非但要试探自己为何收赵二水,又要替陈书良做个说客。
“你不懂,年纪轻归年纪轻,那学生却是天资聪颖的,便是多少秀才举子都比不得,我也在流芳县看了这么一圈,唯他最合我心意。”他打着哈哈,便将赵二水的聪慧给衬托了出来。
郑封反倒一脸尴尬。
这与他在陈书良跟前听到的很是不同
。
王大儒瞥了一眼他的神色,一杯烈酒下肚,便做出了醉酒的模样:“郑封,你是不知,这流芳县乱得很,尤其是秀才举人这处,更是难以形容,我正想着要修书给谁,叫他同上头禀报,彻查一番呢。”
“如何乱?”郑封立刻就凑了上来。
他来到这流芳县已经有几日的功夫,偏偏县令老爷为官清白,自己查了几回都没有什么重大的过错,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无伤大雅。
这一回,明面说是惩治贪官污吏,实则是趁机将这些人都安插进三爷的心腹,要是没什么问题,自己是没法子去交差的。
王大儒故意吊他的胃口:“那些糟心事,咱们不说也罢,快喝酒,喝酒。”
郑封半推半就的将一杯酒饮下了肚,借着酒意壮了胆子:“先生,你有所不知,上头是给我下了死命令的,我要查不清楚,我这项上人头可就保不住了。”
“你也可怜……”王大儒借机做出了心疼的模样,“你可知,流芳县前几年为何在一年间出了不少的秀才?”
郑封细细查过,那一年正是陈书良科考那一年。
“还不是因为这县令老爷私
收了银子……就像是县里头赫赫有名的钱家女婿,谁人不夸一句,年少有为,偏偏在十岁上中了秀才,如今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