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儒的目光还死死盯着赵穗穗身上的玉佩,眼见着她要走,连忙站起身来,直奔主题:“穗穗姑娘,敢问你身上的玉佩是哪里来的,我瞧着不像是你的东西。”
“先生有所不知,她家里头有个同龄的堂姐,惯会偷鸡摸狗的,她这么多年跟在她的身边想来也学了不少,要不然,一个半年前还吃不起饭的人家,怎么就在短短几个月的光景里头攒了不少的银子出来。”陈书良并不觉得自己的嘲讽有什么不妥,如今这个世道就是谁有钱就是王道,自己如今可是钱家的女婿,自然是高她一等的。
赵穗穗本来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对方非得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连忙转回了身子,正色道:“你当所有人都如同你一般没手没脚,只能靠着岳丈家过活吗?我家里头有的是能干活的人,靠着自己的双手去挣,自然是能攒下银子的,哪里如你一般,指望不上自己的老子娘,就入赘到人家钱家,坐吃山空。”
说完这些,她还从自己的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嗤笑。
她原本以为陈书良不过是个好色之徒,如
今看来不过是小人得志,那尾巴便翘到天上去了,忘了本。
不过,赵穗穗是没忘了王大儒所问的玉佩的事情。
这玉佩的确不是她该有的东西,不过是张侬临走之时特意送给自己的,说是在流芳县这个地界,能凭着这个玉佩来保自己的平安。
只是张侬的身份不寻常,这大儒又是从京里头来的,自然见过不少的好东西,与其非要承认是自己的,还不如扯个谎将这件事情遮过去:“这玉佩是我爹娘去当铺里头买来的,在大福村谁不知道,我爹娘曾经倾家荡产就为了给我打一个长命锁,去买一个玉佩有什么稀奇的?有的人就是见识短,把什么都往歪处想。”
赵穗穗说完这句话,便不准备继续在钱家待下去,要是钱公子给的工钱多,她才不会过来自取其辱。
钱公子向来仰慕她的厨艺,本以为能借机拉近关系,日后也能对自己多照顾一些,没想到自己那个秀才妹夫竟然这般没眼色,他一下子就开始怀疑,陈书良那个秀才到底是不是自己考来的。
不过眼见着赵穗穗已经出了门,他也顾不得什么京城里头来的大儒还
在,连忙追了上去。
钱老爷一直赔着的笑脸也淡了下来,他原以为只要能与陈书良结亲,自家就是脱了商贾,转为书香世家,却不曾想自己这个女婿当着大儒的面,竟然嘴上不饶人,脸面早就挂不住了,讪笑两声:“王大儒有所不知,我这个女婿最是正直之人,看不惯那些靠龌龊手段上位的人,这才说话难听来,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说完,他又赶紧给陈书良使了个眼色,叫他给王大儒赔不是。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陈书良还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可碍于面子不得不将自己的酒盏端了起来,笑道:“先生恕罪,我着实是看不惯她的一些做派,这才忍不住敲打两句。”
王大儒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了赵穗穗的玉佩上头,哪里还有什么功夫去管什么陈书良,他随便搪塞了两句便离开了钱家。
且说,钱公子追了出去,却没有看到赵穗穗的踪影,索性直奔了香满楼来,远远的就看到了周掌柜在门口。
他连忙急匆匆的上前去:“周掌柜,穗穗姑娘回来没有?”
“没有。”周掌柜摇摇头。
虽说他今
日给赵穗穗放了一日的假,可店里的这几个学徒实在是挑不起大梁来,不是被签子戳了手,就是烤糊了串,气得他连眼都不敢错一下,生怕又惹出什么乱子来。
他原本想着去将赵穗穗给叫回来,偏偏人家收了银子,就得把事情给办妥的。
这会子他又听到钱公子这么说,自然是一头雾水的:“这是怎么了?穗穗没去吗?”
周掌柜知道钱家在流芳县是数一数二的人家,要是赵穗穗为了什么没去赴约,下了钱家的脸面,那她日后是没法再在流芳县待下去的了。
“穗穗姑娘倒是去了,手艺也被那个贵客称赞,只是书良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惹了她生气,我是特意赶来赔罪的。”钱公子面露难色,知道万事都是自己的错。
周掌柜这下明白了过来,既然赵穗穗在钱家受了气,他是更不敢去让这个祖宗再来帮忙的,不然她很有可能再也不来自己这香满楼做工。
钱公子并不晓得她的脾气,连忙继续追问:“周掌柜,你知不知道穗穗姑娘住在哪里,我想上门给她赔罪。”
“不必,不必,你要真的想给她赔罪,还是等明
日吧,今日你要追过去指挥叫她更加恼火。”周掌柜连忙摆摆手。
虽说都是出来做工的,可有手艺有能耐的人都是有些闹脾气的资本的,周掌柜将钱公子给搪塞走,便叫人给赵穗穗送了吃的过去,旁的再也没多问。
至于赵穗穗并没有将陈书良说的那些话放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