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的春节一如既往,还是没有新意。
要说有,也有一点,当卡拉OK都快过时,易瑾茹迷上了,据说每天晚上都要哼几首,正月里,有人过来拜年串门也不带落空,非拉着别人轻歌曼舞。
拜年也是一如既往,南易和刘贞两人非常匆忙,一天两家,隔一天出动一趟,一拜一招待之间轮替,未出正月之喜庆,又穿上黑衣服,别上白花,手举画像汇入长安街的追思人流。
待平静下来,元宵已过。
南易深居简出,上网、看报纸,为刘贞精心烹饪减肥餐。
报纸上很热闹,年前刚刚出了大风头的秦池闹出了“白酒勾兑”的丑闻,估计是被人给盯上了,不然这都不叫事,所有的大路货白酒生产环节都是大同小异,有差异的地方就是勾兑,天下原酒多出川蜀,再过些年,市面上的白酒多有川蜀血统。
史白金的日子也不好过,报纸上多有债主堵门找他要钱的报道,被媒体打造出来的“时代偶像”,已显出坍塌的征兆。
保健品领域的一霸三株之前执行着“城市中心开花,农村包围城市”齐头并进的策略,凡是有墙的地方就有三株的广告,一举把年销量冲到了大几十亿,如今也显出颓势,起诉其虚假广告的人层出不穷,据说销量略微下滑区区几亿。
三株会被起诉一点都不奇怪,明明是一个保健品,却吹出包治百病的疗效,毕竟消费者不全是女人,“包”治不住所有人。
1993年,太阳神开始改变坚持多年的“以纵向发展为主,以横向发展为辅”的企业战略,改为“纵向发展与横向发展齐头并进”,一年之内上马了包括石油、房地产、化妆品、电脑、边贸、酒店业在内的20个项目,在国内不少地方相继组建了“经济发展总公司”,进行大规模的收购和投资活动。
太阳神对这些项目寄予厚望,甚至提出近乎“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豪言壮语。在此后的两年内,太阳神先后在这些项目中投入3.4亿元,非常不幸,这些项目竟无一成功,却耗尽了太阳神的资金和精力。
去年,太阳神出现上千万的亏损,在港交所上市的股票也快跌落仙股之流。
另外一家比较知名的保健品企业奉天飞龙,日子也不是太好过,去年其总裁还抛出一篇题为《我的错误》万言检讨,历陈“总裁的20大失误”。发表后,国内媒体广为转载。一时间,关于飞龙的种种流言四起。
在文中,飞龙总裁用一种浪漫的笔调对自己痛加指斥:“总裁经常处于一种急躁、惊恐和不平衡的心态当中,导致全体干部也处在一种惊弓之鸟般的心态当中。在这种自上而下的心态中,片面决策有之,错误决策有之,危险决策有之。”
这位仁兄倒是挺直率,不惮于向公众坦陈自己的错误,只是大概还没从大锅饭和计划经济中醒过来,还以为铁饭碗依然捧在手里。殊不知,吃瓜者心里的想法是这样的——既然管理者承担不行,那这样的企业不值得信任,产品更加不值得信任,早点倒闭算了。
1996年,总的来说还是一个不错的年份,除了保健品行业显出颓势之外,其他行业都呈现一幅欣欣向荣的画面,特别是在科技领域,南华曜北华易,都有了不错的发展,而且两家企业发展的策略比较相似,同样注重研发和事业单位的公关。
两家企业目前的弊病也差不多,销售渠道比较单一,如果拿不下事业单位的单子,米糠都吃不上,只能上街要饭,走出去,参与国际上的竞争是两家企业下一步的重中之重。
岭南一带,VCD行业正杀得火热,以玩字谜广告打响知名度,以“真心实意,爱多VCD”巩固其名声的爱多VCD这个后起之秀,展现出很强的侵略性,去年夏天拍了支新广告,请了一个功夫巨星当代言人,广告词改成“爱多VCD,好功夫”。
在爱多冒出来之前,VCD行业的竞争已经很是激烈,不过大家保持着克制,竞争手段比较规矩,你出一拳,我躲,我出一脚,你躲,大家有来有往,爱多一出来就不行了,耍的不是铁马硬桥的功夫,一出招就是醉拳,左颠右倒,让人看得不是太明白。
等爱多耍出好比浪涛的降价招式,大家总算是看明白了,王八蛋啊,来了个王八蛋啊,这么会降价,怎么不去做彩电啊!
爱多挑起价格战,对耳东电子却是好消息,趁着好行市,VCD业务已经拆分卖掉,专注解码芯片的代理业务,去年全国VCD的销量将近700万台,其中75%的芯片由耳东电子供应,每块芯片可以拿到35元的销售分成,合计1.8亿左右。
不管是爱多还是万盛达,亦或者先科,只要消费者还买VCD的账,耳东电子就不愁没钱赚。
不过这种坐着就把钱赚了的日子过不了多久了,到了今年下半年,也应该琢磨着把芯片代理权出手,彻底和VCD说拜拜。这样一来,接手代理权的人还能过上一两年好日子,当然,也有可能会出现老外供应商涨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