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中的青山绿水之间,追逐着养蜂人的脚步四处奔走。
他原来在农技站工作,擅长的就是蜜蜂的养殖和疾病治理,成为蜂农扶持的职工后,学习了公司总结的先进养蜂知识,又和其他同事多有交流,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养蜂专家。
他很热爱现在的这份工作,虽然辛苦一点,要在野外风吹日晒,但是他做的是很有意义的事,且还有不菲的薪水以及养蜂人的尊重。
来到一处养蜂点,他总会受到最热情的款待,养蜂人夫妻总会竭尽所能的在野外简陋的厨房给他烹饪一顿好吃的。
因为,他不但会给养蜂人提供技术支持,同时还担任债权人和蜂蜜收购老板的角色,身兼多职,无论哪个角色都值得被尊重。
此时,他看着地上的两桶蜂蜜,他心寒了,真的心寒了,他的信任被喂了狗。
桶里的蜂蜜颜色不对,按照他的经验,这明显是喂了白糖的蜂蜜,是蜂蜜里的劣等货,可他是按照特级的价格收回来的,而且不是现金收购,是用来抵债的。
“王顺林,你个王八蛋。”王长根把地上的两桶蜂蜜踢翻,愤怒的嘶吼。
王长根一直都很信赖养蜂人,收蜂蜜的时候,若是数量少,他会看一看质量,若是数量多,他只会抽看一瓶或一桶,定下蜂蜜的级别,好计算收购价。
这些年,他一直没有翻车,可今天,他栽了,栽在一个同村人的手里。因为王顺林是他的同村人,两个人一起长大,知根知底,所以他违背了蜂农扶持的“扶持金额”限制,为王顺林做担保借出5万,一开始就把养殖规模做大。
王顺林养蜂一年,这还是第一次把蜂蜜卖回给蜂农扶持用以抵债,这是不正常的,说明王顺林把之前出产的蜂蜜卖给了外人。这本来没什么,蜂农扶持和养蜂人之间并没有排他性协议,养蜂人把蜂蜜卖给谁都行,只要把借的钱还清即可。
可是,王顺林不但之前没有还钱的举动,现在用以抵债的就是劣质蜂蜜冒充特级蜂蜜,这让王长根怎么向公司交代?
钱倒是小事,两桶蜂蜜也没多少钱,王长根完全可以自己垫上,可是他的信任被打破了,也可以说他的信仰被打破了,他眼中的美好被打破了。
从此以后,他不敢再给养蜂人无条件的信任;从此以后,收购蜂蜜之时,他都要细致验货。
还有,他要尽快把王顺林那里的5万块钱追回来。
不过首先,他要写一份报告递交到上头,承认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东北,鱼米县贡米屯。
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人正在田间行走,不时的,他会蹲下查看一下稻株。
稻田里,稀稀落落的插着一些稻草人,形态不一,有的看起来很传神,有的看起来有点湖弄;一些半大小子手里拿着一根竹竿或木棒挥舞着,穿梭在稻田之间;大人们一只手里拿着簸箕,另外一只手从簸箕里抓出黑漆漆的东西,弯腰放在稻株的根部。
在稻田不远处的一块小土坡上,竖立着一根竖杆,顶部有三个扩音器,一震一震往田野里每个人的耳朵里塞进哆来咪。
播的曲子叫《questofparadise》,希腊音乐家范吉利斯的作品,今年年初刚刚发行。
这样的一首曲子出现在东北的农村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如同稻田里的作业方式,看着总和传统的种地方式有很大的区别。
稻田边,还立着一块块铁皮材质的牌子,涂着黄灰相间的油漆,上面还写着字:客户编号xxx,另起一行,还有东经和北纬的坐标。
怪异,一切都显得怪异!
特别是在田间劳作的大人、小孩,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甜蜜笑容。
这里是贡米屯,同时也是报国米毂会社的贡米计划实施地,贡米屯的农民都在给报国米毂种地。报国米毂提供种子、有机肥料,农民种出来的稻谷,报国米毂按照8块/斤回收,农民可以获得5块/斤的收入。
地是好地,种子和化肥的品质也是非常优良,农民们细心照顾,一亩地可以产出900斤出头的稻谷,创造4500块的收入,两个大人加上孩子的帮助,照顾四五亩地还是轻松的,这就意味着一年有差不多2万块的收入。
有钱人总是惜命的,有钱人的信息渠道往往比普通人要广的多,大工业正如火如荼的发展,农药和化肥的大量使用,让粮食的产品不断提高,但是有钱人却走在回归原始的路上。
“有机”两个字在当下还是挺新鲜的词汇,一些有钱人却已经品尝到它的滋味。
贡米计划既然是报国米毂在运作,毫无疑问,贡米屯出产的稻谷的销售地是在日本,销售对象是相对富裕的阶级。没有牌子,没有华丽外包装,交完超高的农产品关税,8块/斤的稻谷,到了日本的客户手里,就变成3500円/斤的大米。
利润率很大,利润额却不是很高,每年的销量非常有限,一个客户一年所需的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