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带回望海楼。
从冰箱里拿了一罐椰汁给苏梦,南易就和她聊了起来,“你现在住在哪里?”
“龙华招待所。”
“龙华。”南易搜寻了一下记忆,“看见过,离得不太远。”
“是的,走过去只要十几分钟。”
苏梦点点头。
“几人一个房间?”
“有五张床,不过现在算上我只住了三个人。”
“喔,先将就一下,等办公室弄好,我就会从望海楼搬出去租个屋子,到时候顺便帮你也租一间,算是公司给你的福利。”
“嗯。”
寒暄到此戛然而止,南易拿起欧洲黄页和一个笔记簿递给了苏梦,“上面画圈、边上标识着‘rf’字母的是法国有经营丝绸业务的企业,你自己把上面的联系方式和资料给记下来,他们将会是你的潜在客户。
九月已经过半,离今年的广交会的秋交会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在秋交会召开之前,你至少要拿下两三个意向客户,最好能把人邀请到椰城,或者去羊城陪同参加展会也可以。”
“好的,我现在就开始。”
苏梦应了一声,马上进入到工作状态。
南易看苏梦工作了一会,他的脑子又转了起来。
丝绸一直是广交会的重头戏,早几十年,老外来参加广交会不是冲着大豆,就是冲着丝绸而来,对国内的工业品一开始根本不屑一顾。
正因为丝绸是创汇的重要产品,是国家创汇的摇钱树,所以一直就比较受重视,在1966年还制定了从缫丝厂收购的国家收购价,在业内也叫66本。
一开始这个收购价还算合理,可等进入八十年代,历经了多次通胀,66本就变得不合时宜,自然,巢丝厂怨声载道。
八五年的《经济新闻报》上面有一篇文章称丝绸行业是“摇钱树下的苦菜花”,不少丝绸相关企业入不敷出,有利也是极微,姑苏有一家缫丝厂,已有60年生产历史,1600多名职工,八四年的利润只有30多万元。
丝绸行业劳酬脱节、福利差、奖金水平低、劳动强度大,又多是女工,她们上班站立时间长,动作频率高,眼、手、腿不停运动,思想高度集中。
如缫丝工眼不离绪,手不离茧,每分钟要做130个动作;丝织挡车工每班工作频率高,而且技术复杂,操作难度大;丝绸车间噪音一般在90-101分贝,超过国家规定的85分贝;灯光昏暗,相对湿度高,容易生职业病。
因此,丝绸行业出现了三难——一是招收新工人难,每逢招工,其他行业报名者门庭若市,而丝绸行业却冷冷清清,不少厂长担心地说丝绸行业将后继乏人;二是在职职工稳定难,离心力大,要求外流;三是利润少,退休工人多。
同样在八五年,《经济新闻报》上又刊登了一篇报道——真丝绸变成真是愁。
说是杭市丝绸生产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有着较好的基础和优势,与秀丽的西湖风光相媲美而闻名中外,因此,杭市的丝绸行业成了杭市经济的一大支柱,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1984年杭市生产的绸缎有15个大类,200多个品种,近2000个花色,绸缎的总产量占全省的46%,印花绸占全省的45.5%。
近20年中,丝绸行业上缴国家的税收,相当于1984年全行业固定资产原值的6.9倍,创汇15亿多美元,可是由于种种原因,丝绸行业遇到了很大的困难,使杭市这个世界闻名的丝绸之府变成“丝绸之苦”。
近几年,绝大部分生产资料议价供应,生产成本大幅度提高,而丝绸产品出厂仍执行66本,价格严重背离价值,影响生产发展。
如每担鲜茧生产成本1984年比1979年增加了五成还多,而收购价格多年不变,蚕农实际收入下降。
据余杭1981年对几种主要作物的典型调查,每亩纯收入,蚕桑比络麻少收入35%,比棉花少收入29%,比淡水鱼少收入26%,这种不合理的比价状况更趋明显。
蚕农纷纷抱怨:“养蚕只能致穷,不能致富。”
因此该县的桑园面积和蚕茧产量逐年下降,1984年桑园面积比1979年减少25%,蚕茧产量减少38%,导致丝厂原料不足,全市虽已先后并、关了四家丝厂,仅存的几家丝厂仍处于半饥半饱状态,部分缫丝机被迫停台转产。
陈旧的生产设备得不到及时更新,同国内外先进水平的差距拉大。
目前杭市市缫丝厂有3/4的机台还是立缫机,更突出的是还有800多台旧式铁木织机和三万多平方米的危旧房尚待改造,解放后新建的全国最大的杭市丝绸印染联合厂,至今仍在沿用30、40年代的老设备,在技术改造上,工厂陷入既无钱、又无权的困境。
企业留利很少,职工收入很低,影响积极性的发挥。
以1984年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