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资本家。”
宫雪站起身,走到盥洗台边上洗了洗手,接过南易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资本家是好词吗?”
“不好不坏,你去外面练摊,一个人忙不过来,请个人帮忙,你其实就算是资本家了;你原来只是一个领工资的演员,可哪天,你买彩票中了一千万美元,你拿着这些钱去期货市场开了一个期货账户,钱滚钱,很快就滚到了一千亿,很有钱对不对?”
宫雪愣了一下说道:“一千亿,多到我无法想象。”
“虽然钱很多,可你并不是资本家,你顶多能被称为手工业者。资本家是一个中性词,不褒不贬,如同人有好人、坏人之分,资本家也分好坏,这是从道德层面评判个体,和整体的属性无关。”
南易说着,对着镜子鼓起自己的肱二头肌,“我从小苦练肌肉,就想着长大了能够和保尔·柯察金一样进钢铁厂当炼钢工人,可谁知道我被骗了,他压根就不会炼钢。
不过,我那时候还是想进钢铁厂,因为听说钢铁厂的高温福利好,天天有酸梅汤喝,有雪糕吃。
可是后来,我的小学老师把我的梦想砸了个稀碎,他告诉我有个单位叫副食品商店,还有个单位叫肉联厂,有一个词叫特别供应保障。
我有个同学十八年前就在私底下跟我说过一句话,我一直到现在都铭记于心。”
“什么话啊?”
“肥肉不好吃,太腻,我喜欢吃排骨,仔排最好吃,我每天都要吃一大盆。”
“十八年前,觉得仔排比肥肉好吃,这怎么可能?”宫雪在嘴里咀嚼了一下南易的话,“南易,你是不是在编故事?”
“编什么故事啊,他家老头子是肉联厂的厂长,他妈在商业局负责印发肉票工作,你说他家会缺肉吗?”
“1971年啊,我一整年只吃了一回肉,那块肉很肥,皮上还有没刮干净的好几根猪毛,我在嘴里含了好久好久,一直含到它化掉。”宫雪眼神迷离的说道。
“真不会过日子,肥肉拿来熬猪油可以美美的吃上好几顿了,吃不穷,喝不穷,不会算计才会穷,我刚到知青点那会就发现,点上没一个会过日子的,第二天我就划算着分出去单过。
等我分出去,你猜怎么着,小日子那叫一个美,顿顿四菜一汤,肉吃的我那叫一个腻,隔三差五我会回点上吃上一顿,就为了解解腻,刮刮油,顺便忆苦思甜。”
“没当过家,又正是会吃的年纪,几个人能算计着过日子,你去插队晚,插队是怎么回事一早就知道,当然懂得算计。”宫雪说着,拿起牙刷开始挤牙膏,“上午你准备做什么?”
“有正事做,你自己把衣服收拾一下,孟买那边天气热,多带夏天的衣服,再带两件秋衣就可以。”南易停住手里刮动着的剃须刀,问道:“你说,我留络腮胡好看吗?”
“留嘛,我觉得应该挺好看。”宫雪透过镜子看了眼南易的脸说道。
“那刮完今天,以后我就不刮胡子了,先留着看看。”
在卫生间里先说了资本家,又探讨了吃的和胡子问题,等捯饬好,南易就进了健身房,给自己戴上一个防毒面具做无氧核心力量的训练。
早上稍晚一点,校花就收到了关于云芸的调查结果。
“南生,当年云芸在畨禺认识了一个香塂人蛇仔明,出了一大笔钱,通过蛇仔明的渠道去了香塂,一到香塂,云芸就被蛇仔明卖给了社团,当了将近一年的一楼一凤,才在扫黄组的一次行动中凑巧逃脱。
云芸逃脱后不久,蛇仔明就在尖沙咀被人砍死,我们没找到证据证明是云芸所为,有可能只是巧合。
之后,包打听找到一个经常在钵兰街光顾的嫖客,从他的嘴里得知他是云芸的老主顾,在半年之内多次照顾云芸的生意。
包打听去了钵兰街调查确认嫖客说的属实,云芸的确在钵兰街从事过皮肉生意,一共干了七个月,但是这七个月和她逃脱的那天之间有两个月的间隙空白。
钵兰街之后,云芸就通过一个蛇头的渠道去了大阪,到了大阪依旧在风俗店工作,过了将近一年,云芸忽然摇身一变,变成了日本北海道人饭岛枫,这个身份并非伪造,确有其人。”
“日本没有身份证制度,各地的数据也不互通,如果云芸正好和饭岛枫长得比较相似,在异地冒名顶替还是不难的,只是饭岛枫应该是死了吧,她又是怎么死的呢?”南易说道。
“由于调查力度的关系,我们并没有深入调查,南生,要不要加大力度?”
“不用了,只要知道有嫌疑就够了,并不需要证据支持,你继续。”
“好。”校花颔首,继续说道:“变成饭岛枫之后,云芸就去了东京,进入银座的一家夜总会工作。”
“哪种夜总会?”
银座的夜总会分两种,一种就是通俗意义上的夜总会,围绕“女人”和“女色”展开;另一种更像是掮客平台,客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