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又下了几天雨,今年收回来的粮食大半还要晒三个日头,耽误了一点时间。”
交公粮有基本要求,粮食要好的,而且得晒的够干,上称之前得在谷风车再走一遍,称完装进粮站的麻袋里,还得扣一点损耗。
南易不清楚这个损耗有没有统一标准,知道也没多大意义,反正该扣多少都是粮站工作人员说了算。
农民要交的公粮包括农业税,定购粮,也就是85年之前的统购,85年改成定购,按人头和田地有一个固定的交售数量,国家按照市场价几分之一进行收购,也就是国家会给农民钱。
不过,定购粮的钱应该没几个农民能真正拿到手,这个钱还得扣除三提五统以及教育附加费、公路建设费等地方上各种名目的费用,通常不可能有结余,反而要倒欠。
所以这时候的村干部有一个很重要的工作——催农民补交提留款,要是家里实在拿不出钱,村里还会组织拖拉机帮农民运余粮去粮站卖。
余粮,过去叫爱国粮,之所以会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更早些年粮食产量都不高,交完公粮,大队剩下的粮食也就只够分给农民糊弄一下肚子。
“肚子肚子,你已经十二分饱了,不能再吃了,再吃要撑坏了。”
“你个糟老头子坏滴很,一共才喂了我七粒米,剩下的都是汤水,你糊弄鬼呢。”
就是自己的肚子都靠糊弄的前提下,还把自己的口粮拿去卖余粮支援国家建设,不是因为深爱国家不会这么干,所以才叫爱国粮。
“今年村里的开支增了多少?”
“还好,没增加多少,种地的人手虽然变少了,可添了你送过来的农机,粮食倒是多收了点,今年自己吃的口粮不用从外面买,里外里能省不少钱。”
“喔,人手够吧,用不用我搭把手?”南易点了点头说道。
“就快完事了,你先去家里,淑芬在。”
“好。”
陈宗庆家里,蔡淑芬站在放在太阳底下暴晒的粮柜边上,一只手里拿着一瓶敌敌畏,另外一只手里拿着折叠过的草纸,倒了一点敌敌畏到草纸上,然后把草纸塞到粮柜的缝隙里。
南易凑到近前看了看,说道:“阿婶,书虱有点多啊,怎么粮柜里还有米象?”
“上半年祠堂拆漏,叫了人来干活,每天吃米多,我就把米放在粮柜里,这不就生米象了么,南易你先等一下,阿婶先把活干完再招待你。”
“没事,阿婶你忙你的。我看敌敌畏刚开瓶,新买的?”
“前天买的,四块五一瓶,年初三块八、四块,去年才卖三块二、三块五,价格涨的太快了。过磷酸钙、碳铵、尿素都涨了一大截,种田越来越不划算。”
南陈村种田的主力已经变成妇女,而且是四十岁以上的妇女,其他的要么进村企,要么就自己出去打拼,不管是做生意还是进服装厂、电子厂,又或者在外面捡垃圾,都可以创造出比种地更大的产出。
“划不划算就不管了,地还是要接着种的,村里粮食卖着便宜,可要从外面买,只能买高价粮,谁让村里人手里没粮本,供应粮可没咱们份。”
“是啊。”蔡淑芬叹了口气说道:“南易,靠海的那一片地覆土已经做好了,你派过来的人说最好先种上三四茬牧草蓄蓄肥力,不过种不了几年,容易又变回盐碱地。”
“喔,阿婶你还记得覆土之前土里的ph值是多少吗?”
“ph值……哦,想起来了,好像是8.2。”
“8.2啊。”南易琢磨了一下说道:“阿婶,过几天我叫个小鬼子过来,他是小型集约化农业方面的专家,让他过来考察一下,给村里制定一个农业发展方案,种主粮不划算,种其他还是能挣钱的。”
“又是农机,又是专家,南易你要往里头贴多少钱,还是和宗庆说说,钱让村里出。”
“阿婶,没事的,以后再算吧。”
蔡淑芬药完虫,洗了洗手,就给南易端过来一碗擂茶,“天气热,功夫茶就不给你弄了,还是吃碗擂茶,冰过的。”
“正好,肚子也有点饿了。”
南易接过擂茶,一勺一勺的吃起来。
三点多,陈宗庆从外面回来,四点钟,蔡淑芬就开饭,没有酒,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战斗。
五点,祠堂里,该来的人都来了,会议马上就开始。
“睿武,你先来。”
没什么开场白的废话,坐主位的陈宗庆直接指了指陈睿武,汇报工作的流程就开始。
“南陈建筑和岭南信托房产合作的花地湾107万平米住宅用地已经竞拍到手,竞拍费用2.808亿元,折合楼面地价为218元/平方米,其中我们出资1.6亿获得49%的土地使用权,并在拿地的过程中,花费了748.52万茶水……沉没成本。
下一步双方需要共同筹措资金进行居民楼和市政工程的开发,项目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