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坏了?”南易诧异道。
他寻思这个表不应该卖这么便宜。
“表芯有问题了,你得找人修。”
“不修了,这是女士表,我放着也没用,留着以后跟别人换吧。”
除非能找到同一时代同一款的零件替换,不然手表修过以后,价值可能还会大跌,谁让那份历史底蕴给修没了。
阚鸿祯之后又献宝一样拿出几块表,南易从中间挑出三块,一块1919年的卡地亚tank腕表,一块1908年爱彼大复杂功能怀表,还有一块1920年的沃尔瑟姆depollier军用手表。
俗话说得好,穷人玩车,富人玩表,上辈子,南易也算是个有钱人,古董表也是他的爱好,不过看的多,买的少。
古董表便宜点的几万美金,贵点的动不动上百万,就他那九个零的人民币,还真买不了几块。
他也只能买几块便宜的过过干瘾,其他的就是有机会看看、上手摸摸,你让他花几百万美金买块手表,他还真不舍得。
把玩着手里的手表,南易问阚鸿祯,“来卖表的,应该不是原来的主人吧?”
“怎么可能是原主人,都是当年到处打^砸抢的那些浑小子,不识货啊,东西落他们手里也是糟蹋了,你小子现在玩不玩古董?要是玩的话,可以去找找他们,估摸着手里还留着不少好东西。”
“算了吧,落我手里也是糟蹋,除了手表,我也不喜欢其他古物件。老阚头,你要喜欢,就自己收着呗。”
“我哪来这么多钱,买房子已经花的差不多了,没剩下几个子儿。”
南易把手表包好揣到自己兜里,“你要真有心,我可以给你出钱,咱们也是老关系了,不提过去掌柜拿一成五的老规矩,我直接给你两成。”
“成啊,怎么个章程?”
“章程就改天再谈吧,你自己先捋捋清楚想干什么,该怎么干,又得让我往里头投多少钱。”南易说着,从兜里掏出钱包,点出几张外汇券,“给你外汇券,让你好交代点。”
“敞亮。”阚鸿祯竖了竖大拇指。
“就这么说,我去销售部再看看有什么好买的,过些日子我再过来找你,咱们找个地方喝几杯。”
“行啊,那我等你信儿。”
信托商店还有一条潜规则——旧不过新。
意思就是旧货不能卖的比新货还便宜,有了这条潜规则,这里就有便宜好捡,因此也催生了一些靠在这里捡漏为生的人。
西单、菜市口、天桥、西四、东四、北新桥、新街口这几个地儿都有信托商店,有不少人凌晨起床,先去黑市逛一圈,到了六七点,黑市散了,就去吃点早点,消磨一下时间,等八点信托商店开门了,就挨个逛信托商店。
不需要,也不可能天天有收获,这也算是古玩行当,讲究的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南易和校花走进信托商店的销售部,他的手和头就开始忙活起来,有时候冲着人点点头,有时候又得向别人拱拱手。
圈子这个东西其实很小,现在在吃捡漏饭的,其实前两年也没闲着,互相之间其实也面熟。
以前就算碰着了也当不认识,大家互相藏着掖着,现在没什么所谓了,不说南易已经退出来了,就说,现在也没人管,可以光明正大的干了不是。
刚在店里溜达了半圈,南易的眼睛就盯在一台留声机上,这物件保养的不错,是世纪初第一批次的维克多胜利狗牌e型手摇大喇叭留声机。
南易对留声机没研究,不过他奶奶方梦音有一台一模一样的,听她说过一嘴,大洋最坚挺的时候,这机器也卖到了将近一千大洋。
这么说吧,鲁迅当年买西直门内八道湾11号,那是一个32间房的豪宅,这个豪宅不是以现在的眼光来看,而是当年就豪的不得了,直接可以对标21世纪初刚开盘的汤臣一品。
就这么一套房子,他也就花了3725个大洋,这还是他买的那年,大洋的购买力已经有所下降了。
一对比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留声机当年真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南易在看,边上的一个中年人也在看,而且看样子已经动心了。南易一看不行,赶紧拱了拱手,“这位爷,这物件我看上了,我就好这一口,自用的。”
中年人听了南易的话,面色一凝,顿了顿,也拱了拱手走开了。
这就叫我敬你一尺,下回你得敬你一丈,下次如果南易再和这个中年人碰上,南易就得无条件的退让,甭管他们同时看上的那物件,南易有多想要。
当然不让也行,那就得给出补偿,看中年人有什么想要的,满足人家,让人家点头把东西让给你,不然,就是南易坏了规矩。
在一个行当坏了这种规矩,那你就别想在这个行当混了,同行会联合起来挤兑你。
看到好东西撕破脸的竞价,桌子底下互相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