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心情沉重了不少,目光认真地看着池非迟问道,“你呢?有怨恨过教母为什么让你开到这个世界上吗?”
池非迟回忆着原意识体的心情和想法,“有过,不过原因不是血脉诅咒,而是他们生下了我却又不管不顾。”
灰原哀又问道,“你现在的感觉呢?”
‘怨恨’是一种可怕的情绪,尤其是出现在孩子和父母的关系中,她却认为非迟哥的怨恨不是无法理解,就像她也认为教母对阿纳塔西亚夫人的不认同有自己的道理。
自阿纳塔西亚夫人起始,到非迟哥一共三代人,遗传病给一家人带来无数悲痛。
病痛折磨、失去挚亲、挚亲之间的怨恨……
每一件都足够沉重,却让这家人反复体验,又让人束手无策,似乎悲剧早已注定、不管怎么决定都避无可避。
连她都迫切希望这一切能够结束。
如果不能从教母这里开始,就从非迟哥这里开始,不管是遗传病,还是痛苦和怨恨。
“都过去了。”池非迟神色如常道。
灰原哀没法从池非迟脸上看出池非迟的真实想法,只能试着宽慰,“教母好像没有再逃避了,而且你的身体没有出现问题,不是吗?”
“我的眼睛不是完全没有问题,”池非迟见灰原哀明显怔愣,顿了顿,补充道,“我不确定是不是遗传原因,有时候会视物模糊,出现得不频繁。”
灰原哀看着池非迟那双紫意幽深的眼睛,猛然意识到,自己心里的沉重和惊悸,是因为她也是这家里的一份子,缓了缓才低声问道,“有去检查过吗?”
“根本查不出原因,不是视觉神经出了问题,不是眼睛其他部位病变。”池非迟低声道。
“诶德文和米契尔也是这样吗?”灰原哀追问道。
池非迟‘嗯’一声,“他们失明也检查不出原因和问题出在哪里,眼睛的事,我跟越水提过,不过还没有跟母亲说,你也暂时别告诉她,免得她胡思乱想。”
“嗯……”灰原哀想起池非迟之前跟越水七槻提到过‘遗传’,突然明白池非迟说起这个所怀有的心情和想法了,“你会担心吗?担心以后的孩子也会有遗传病。”
“稍微有点。”池非迟承认道。
灰原哀迟疑着,“其实她……应该是喜欢你的……”
“我知道,但我希望她能够考虑清楚,”池非迟看了看灰原哀皱眉沉思的小脸,“别担心,我的情况未必会有那么糟糕,或者说,我应该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只是事无绝对,还是要做好最坏情况出现的心理准备。”
“你已经有办法了吗?”灰原哀精神一振,见池非迟只是点了点头、似乎没打算告诉她,忍不住道,“我也可以帮忙的。”
她对生物学、病理学都有一些研究,虽然之前没有研究过基因缺陷、遗传病,但她可以着手开始了解、研究,说不定能制作出解决问题的药物。
“如果搞不定,我会找你的。”池非迟道。
灰原哀:“……”
非迟哥不会觉得她只是小孩子、不可能帮上忙,有意敷衍她吧?
那边,伊莎贝拉和池加奈、池真之介的谈话已经到了尾声。
没等灰原哀继续说下去,池非迟就看了过去,低声说回爵位的事,“总之,当年王室也很为难,不过因为菲尔德集团在我外祖母手中发展得越来越好,最后的决定由我外祖母来继承家产和爵位,那些人一直在闹,外祖母拿出了一部分菲尔德集团的股份,分给了他们,不过直到母亲接手集团后,他们也一直不安份,由于母亲是外嫁,在我外祖母去世后,他们又认为母亲不应该有继承权,直到今年,伊莎贝拉女王收回了菲尔德男爵这个爵位……”
灰原哀心里先放下遗传病的事,听池非迟简单说了池加奈、池真之介联手把那些人清出菲尔德集团,又和伊莎贝拉联手玩‘收回爵位再授’的把戏,让爵位落在池真之介头上,也是彻底断绝那些人争夺继承权的可能。
既然非迟哥说自己有办法,她就暂时相信非迟哥吧。
当然,她也会开始关注一下遗传基因方面的问题,为以后能帮上忙做准备。
“真之介先生,加奈应该跟你说过授勋那天的流程,并不复杂,”伊莎贝拉微微笑了笑,“我和你们一样,对那天期待已久,我所能为加奈做的,也只有这些关系到虚名的事了。”
池非迟跟灰原哀解释得口干舌燥,看着三人眉来眼去、就差没说‘布局已久’了,端起自己那杯凉掉的茶,沉默喝了一口,准备旁听一下。
“其实我想过把爵位直接给非迟,”伊莎贝拉见池非迟跟灰原哀说完悄悄话,把话题说回池非迟身上,“在我去过日本之后。”
“哦?”池加奈看了池真之介一眼,调侃道,“真之介失宠了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伊莎贝拉笑着接下了调侃,又正色道,“我想过,如果非迟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