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人就是要吃饭的。
可是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人愿意卖给她们。
茉莉求了很多人,最后不得不多走十里路到乡下一处小农场里面去购买食物,不过后来农户知道了城里面的事情,也不愿意继续卖食物了。
这样也就罢了,城市里面笃信基督的市民时不时还会冲过恶言相向。
朋友、熟人全都一刀两断。
一向热爱自由的汤姆难得呆在医院的房间里面休息,他早上出去了好几趟,每次都鼻青脸肿的回来。这还是他逃得快的关系,而孤儿院的孤女们就更别提了,受伤的不再少数。
五月的最后一天。
一道流言成了城市的导火索。
期初不知道是谁说的:“看到巫师在抓孩童了。”
居民还没有来得及去询问,是哪家的孩童,他被抓到哪里去了。大片大片的人群已经带上了武器,气势汹汹地朝着布巴顿医院的方向前进。
狂热的人群是没有底线的。
可怕的破坏力就藏在草叉上,没有草叉的人拿起手中的火把,又或是折断了路上看到的拖把、树汁,将尖锐的一头瞄准天空,懂得一点知识的人会顺手带起绳索、圣水、圣经、十字架。
哈德森太太想要阻拦,却让人吊死在自家门前。
一截老朽的常春藤爬到了砖墙的版高处,底部是扭曲的结节、已经枯萎了。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来了。”
谁来了?多少人?
茉莉刚想询问这个问题,就听到密集的脚步声蜂拥至耳边。
她几乎站不住了,还好佟妮娅扶住了她。
人,好多的人。
越来越多的人包围住了医院。
宏达的半现代建筑周围仿佛裹了一层又一层的黑色纱布,在混沌岁月中逐渐产生窒息感随时可以毁灭有关人文的一切。纯白色的围墙已经变得斑驳,鲜嫩的种子早已经从墙根破土而出,时代的昭华就从今天开始。
“伊凡,伊凡去哪儿了。”
茉莉如梦如醒,她抓着佟妮娅的手。
佟妮娅指着大门外:“伊凡少爷...他早就出去了。”
伊凡看着无数的人群慢慢涌向身边,他面无表情地耸了耸肩膀,好像眼前的不是人类,而且一排有一排的蚂蚁。
炽热的火焰映照着他雕像般的鼻梁,再向上是一双漆黑色的眸子。
他的眼睛中没有恐惧,而是野心。
以及自我颠覆的快感。
“一场涉及卢兹皮特堡所有人的实验就此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