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白色围墙就此倒塌。
漂亮的小花园通向客厅的一段路成了废墟,木质的栅栏受到了严重的撞击,成为无数快细小木碎。
鹅卵石铺设的小道上莫明多出许多褐色坑洞,就好像是一头凶残的野兽刚刚肆虐过现场。
鲜花倒在泥巴里,牲畜也受到了惊吓。
仆人人心惶惶地经过,看也不看地逃离现场,他们端着手里的物品,不敢置信地互相打量着。
流言像是飓风一般迅速地朝着所有人扩散,仅仅是一个上午,生活在道林庄园附近的农户也所听闻。
午后的阳光照进大门,伊凡甚至没能见到看门的人。
他呦呵一声,唤醒了还在服务的老仆人。
紧接着便坚定不移地朝着庄园的次厅走去,道林男爵和他的夫人都在次厅里面感伤,好几个仆人拿着热水、毛巾、茶壶伺候在旁边。
道林夫人在小声哭泣,直到看到伊凡来了才停止。
看样子这位年长几岁的女性希望在自己的继子面前保留一点面子。
伊凡首先观察了一番她的嘴唇和手腕,接着说道:“我听到西蒙斯的传说了,家里现在是一塌糊涂。告诉究竟发生了什么时候,那个闯进暴徒是你们编造的吧。”
道林男爵斥退了仆人,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伊凡。
他唉声叹气:“孩子,你真的是巫师吗?”
卢兹匹特堡最近正在疯传布斯巴顿医院的主人是一位巫师,从食尸鬼的出现到马戏团团长的奇妙失踪案,所有的线索都是有头有尾的。
人们的议论虽然还在一个合理的区间,但是怀疑的种子终归是留在了心底。
“您是在怀疑我吗?”
伊凡毫无犹豫,眼神如死水一般平静。
道林男爵觉得自己读不懂伊凡的内心,只能低头责怪自身没有鉴别能力,居然让一只怪物闯进家里来了。
“是,我是巫师。”
“嗯。”
道林男爵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只听得女人开始尖叫。
“啊——”
“是你——是你把他弄来的。”
“我早就知道了,你这个不祥之人。魔鬼...你和你的母亲都是魔鬼,你的存在对于我们家庭来说是个威胁。先是从家里拿钱去办医院,然后就是一大推诡异的事情,我现在要去找治安队,让他们把你关起来。”
响亮的耳光出现在次厅里,场面瞬间一振,角落的鹦鹉噤声不语。
女人捂着脸庞先是一愣,随后状若疯癫:“你敢打我,我可是...特贝尔吉家族的长女,这次攻打斯特莱斯城的军队说不定就有我认识的贵族。”
啪——又是一巴掌。
道林男爵连忙用身子阻挡两人,唯恐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伊凡冷笑:“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境遇,真是个蠢女人,恐怕也只有夏绿蒂那种大骗子才会把你放在心上吧。我是巫师,没错...你不能把我怎么样,治安队、市政府、宫廷都不能影响我。”
“因为我强大,你弱小。”
“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到现在还戴着手套,想要遮挡住梅毒带来的皮肤病。这是不可能的,马上你就会到晚期了,身体的各个关节会比市场人无人问津的南瓜还要恶心。”
“皮肤溃烂,淋巴肿大,神经性耳聋,下体臭得跟蟑螂屎一样。”
道林男爵越听越觉得头皮发麻,他连忙呵斥伊凡住口,并且用戴黑手套的一只手抓住了想要上前殴打对方的夫人。
这个中年人消瘦了许多,红色的斑纹隐隐出现在脖子处,嘴唇上有很明显的一块。
“伊凡,她是你的母亲。”
“只是继母。”
“别开玩笑,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伊凡恶劣地说道:“西蒙斯管家比普通人聪明许多,他知道关键时刻该向谁求助,而且我敢肯定他的儿子小西蒙斯肯定在私下里透露了一些关于我的事情,掌握管家的人才是庄园的主人。”
“你说对不对,西蒙斯。”
老男人从门外走进来,朝着主人们鞠躬。
西蒙斯的头发比之前要白上许多,从鬓角到额头的毛发都成了雪白,额头和眼角都有数不尽的皱纹,但是眼神却是清澈、富有理智的。
他礼貌地解释:“我是为了道林家族的生存,才将真相告诉小主人。而且过分的言论早就传递到庄园上下每一个角落了,现在我强行勒令仆人们谨言慎行,也不过是亡羊补牢。”
“早晚有一天,城市的居民会议论起来。”
“道林家族需要一位有力的支持者,以免在距离议论的浪潮中失去地位。”
道林男爵叹息一口气,他摇了摇头希望自己更清醒一点,自从昆汀.马西斯闯进客厅开始,世界仿佛变了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