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比斯的圣维塔列教堂存放有一副镶嵌画,留下了拜密庭皇帝和他的主教们深沉阴郁的形象。
石板颜色颇为丰富,只是受限于当时的艺术的技巧和石头粗糙的纹理,画作并未能展现出活人的灵活,反而更加的拘谨。
至少后人能够看出来,教会和皇帝同心同德构建了一个国度的文明,就像现在的伊凡和治安官他们一样。
“你这个老头,快给我滚!”
在卫兵粗暴的呵斥下,看门的老头来不及说上一句话,就被驱赶到其他地方了。其中一个看到对方步履蹒跚,忍不住骂骂咧咧地搀扶了一把。
一块黑面包从手中打落在地,青年的靴子踩在门槛上,将苔藓和泥土摩擦下来。
卫兵自然知道这里是有主之地,也知道自己的没必要摆出一副吓唬人的模样。
但是金主和上级就在身后看着,卫兵们可没有心情礼貌地询问是这里何人的财产,他们要时刻摆出自己服从上级的积极态度。
为首的几个人将门打开,那扇生锈的铁门刚一打开,一股子的恶臭和锈蚀的泥腥味味道便扑面而来。
周围堆积的破烂此起彼伏,若是稍微眯起眼睛,还以为自己此刻处在郊外农民家的牲畜栏里。
“我的天,这里实在是太臭了。”
“这里比我家附近的臭水沟的都要难闻,要知道那里可以人们倒粪桶的专属地方呢。杰洛米卡,快离桶子远一点,里面装得都是牛尿。”
伊凡捂住鼻子,他终于知道这附近为什么没有像样的植被了。
氨味太重了。
“伊凡侄子,我们真的要在这里的去找那个狼人吗?我是说,即便是一头会用魔法的野兽,也不太可能会呆在这个地方的吧。”
治安官亨利满脸苦色,胯下的马匹也禁不出刺激,连打了好几声响鼻。
它们的确很勇敢。
在主人下达命令之前,这些黑马是不会逃离的,漂亮的圆弧形的蹄子在石头上不断踱步,光荣的家族谱系成为拒绝行进的理由。
“亨利先生,先将您的宝贝爱马带到的外面去吧。附近的人都是在其他工厂里面做工的农夫,他们可不会有胆色偷窃一位官员的坐骑。”
治安官亨利见伊凡的态度很坚定,一时也不好拒绝,只得让人将马牵到外面去,然后和伊凡一起跟随者卫兵向工坊里面走去。
他的靴子踩在地面上,高档的牛皮终于是变换了颜色,现在和其他人的靴子看起来也差不了多少。
伊凡打量四周,这里与其说是工坊,不如说是暂时堆积材料的仓库。
尿液和植物纤维都是鞣制皮草的必备材料,却还不是制作公需仅用到的材料。
想要获得成熟可用的皮草,要先将生皮软化,如果生皮是风干或烟熏干的,需要将生皮放入清水中浸泡软化就可以了,而如果是生皮,就将毛皮上的盐抖掉。
生皮在水中浸泡时会产生极度难闻的恶臭,有点类似于农村杀猪、烫猪毛的气味——工人还会注意搅拌和搓揉,要将生皮内外两侧上的污渍清洗干净。
等开始换水的时候,倒出来的液体说不出是红的、还是黑的。
伊凡仔细观察四周,发现这里湿货有一些,干货却不多,而且东西普遍笨重肮脏,普通人拿走也无用。
加上臭气熏天,自带防盗。
难怪看门的老头连来者是谁都看不清,都能在这里工作,也算是看了个寂寞。
有句俗语说,世界只需要三种不值得一提的东西:从奶牛身上挤到木桶里的牛奶;大地上生长的一片片绿色谷物;技艺高超的妇女手中牵引着的丝线。
换算到现实世界,只要做纺织、服装的生意的这年头基本上都能赚到钱。
卢兹匹特堡本来是弗兰西特最大的皮草生产地,普鲁士的动物皮毛会被送到这里加工,然后转手卖回去。
城市里有很多贵族都会开皮草厂,只不过他们的制造工艺各不相同,造出来的皮草品质往往大相径庭。
一般来说,除了使用动物尿液和植物碱来作为原料,还有一种鞣法可以借助坚木、栗木、栎木、漆叶的碱。
价格自然会更高一点。
伊凡曾经和狼人战斗过,他从对方皮肤上打下来的毛发上,闻到附带难以祛除的臭味——这是动物骚味和植物碱混合在一起的臭味。
之后他又派人仔细调查出来的线索,这才划定了狼人袭击的作案范围。
“小心点,说不定野兽就藏在这里面,都找仔细点。”
“如果听见奇怪的地方,立刻大声汇报,要是真能抓住那头野狼,也算是为市民立下了功劳。”
随着队伍地慢慢深入,他们都很默契地减少了说话的次数。
大门口来去的凉风驱散了一部分的味道,却带不来十几公里之外专属于特权阶级的花园里的甘甜气息,所以剩下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