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一策娓娓道来,从旁的马良听罢亦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约莫半响功夫后,方才微微点点头,以示附和。
此策对于目前的时局而言,的确算是良策了。
自家主将受了敌将陆逊的示敌以弱之计,以为吴军不堪一击,决意继续攻略樊城。
那在后方的防守军力在面对着江东一方大举袭来时,就显得兵力不足了。
而又有信中赵统所提及的谨防糜芳、士仁背叛的风险。
现下之计,马良以为,让自己跟庞统各自负责江陵与公安的防御是最好不过了。
江陵乃州府,亦是荆州之腹地。
全军家眷皆在城内外栖息,此是万万不能失守的,
若不然,大局危矣!
纵然关羽日后率主力回防,军心也将顷刻间被瓦解,必败无疑。
至于公安又名油江口,处在江陵以南的江水南岸,扼控着大江与湘水交界处的洞庭湖水域,俯视江南数郡。
若公安失,则江陵跟南边四郡的联系彻底断绝。
这亦是公安的战略要地所在。
江陵,公安守住,待后续主力回援,方才有反击吴军一方的资本。
不然,一旦南郡跟江南之地被分割,局势不堪设想。
两人商讨良久,亦是迅速达成共识。
……
紧随着,庞统就放出了风声,称自己不日将南下荆南四郡巡视各郡县,并同时筹措前线所需的粮草。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南郡太守糜芳自然不疑有他,并不追问这事。
当然,糜芳也没有权利限制庞统的动向。
毕竟,他是当年刘备直属派来荆州坐镇,并不受郡守府的节制。
在荆州,除了关羽就唯有成都的王命才能调动了。
庞统放出风,明面上领百余精锐亲卫从码头乘船沿江水渡江。
暗中,也是悄然命冯习领精锐之士乔装,分批次的扮渔民撑渔船捕鱼奔往江水南岸的公安附近隐居。
庞统也深怕士仁早已与孙氏有暗中的往来,深怕自己大张旗鼓反而是提前打草惊蛇惊动了此人,令其全城戒备。
故而也十分小心谨慎的乔装率部奔来。
舟船速度飞快,又兼距离公安并不太远。
渡过江水,踏上南岸土地,庞统径直奔往城中面见守将士仁,望着其如今也已是年过五旬的年纪,两侧鬓发斑白,又在言语交谈中神色平常并无丝毫的破绽。
这方才让庞统暗松了一口气,“看来士仁暂时还未被孙氏策反,公安暂安。”
一番小心的试探后,他稍微心安,随即就向士仁请辞。
“士将军,吾就先行南下巡视各郡县了,待回返再来与你把酒。”
“军师慢行,末将会在公安等候您的归来!”
闻言,送行至码头的士仁立即面露微笑,拱手抱拳道。
二人辞别以后,庞统乘船一路消失于士仁的视野中,往南面的湘水转向离去。
可在当天夜里,庞统却与冯习部相继于约定地点汇合。
相见面下,还不待其问询情况,冯习就陡然透露出了一道惊人的消息,“启禀军师,近两日我等各部分批次乔装而来,于距离公安的江水上发现一人行踪诡异。”
“麾下将士顿时深感不妙,就连是差人撑船暗中跟踪。”
“没想到,那渔夫竟是一路驶向了下游的陆口,奔进了吴军的防区。”
此一则军情刚吐落,庞统神情顿时就凝重起来,眉宇间似是浮着一丝忧虑,半响不语。
眼瞧着自家军师半响未有反应,旁边冯习拱手道,“军师,军师……你怎么看待这事否?”
在部将的追问下,庞统遂才缓缓回应道,“你说那人是在距离公安城不远的江水上所发现乎?”
“正是,”
“那此人不出所料,大概率就是江东所派遣过来联络或是暗通士仁的使者了。”
庞统抚了抚下颚短须,慢条斯理的说着:“我白日间入城试探了士仁一番,目前倒是还察觉不出有背叛的迹象。”
“不过,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孙氏既是欲袭我荆州,那必定会做充足的准备,我等亦不可有丝毫的大意!”
“冯习,你届时差遣多人分散于江上暗中监视公安城的动向,十分注意排查往来进出之人。”
“唯。军师放心!”
话落,冯习拱手高声应诺道。
……
随着冯习所部相继分散乔装至江水南岸,就隐藏了起来,暗中静待消息。
而各自分散于江上一举一动的荆州士卒,亦是目不转睛的打探着军情。
果不其然,不消数日,再度是有从陆口而来头戴斗笠,装扮渔夫的江东中人撑船抵达了公安,并入城面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