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鸿冷笑连连,“破家灭门,就凭你?你就真是春申站的,老子也不怕。
郭仲通认识么?我上次才给他敬过酒,今日之事,你若不跪下磕头,自断双腿,就不算完。”
杨建敏摆手,“勿要意气用事,在场的记者朋友,都不许拍了。”
他拍拍赵鸿肩膀,又冲许舒点点头,“冤家宜解不宜结,发展经济,改善民生,才是第一要务,二位当以大局为重。”
他拍赵鸿肩膀时,用了暗力,显然是在提醒赵鸿,不要强来。
毕竟,这个世界非同往昔,源力扩散以后,超凡者如雨后春笋冒出,超凡机构的权柄急剧扩张,早已不是普通政府机构能够比拟的了。
赵鸿何尝不知这一点,但他自有门路,兼之交友广泛,星汇集团能发展壮大,更是少不得超凡者助力。
但杨建敏的面子,他必须卖,何况,生意人终于不会把纷争当钱看。
赵鸿忍下这口气,阔步上前,迎着许舒先伸出手来,“不打不相识,赵某交伱这个朋友,敢问尊姓大名?”
许舒也伸出手来,冷然一笑,“抱歉,我叫大局。”
霎时,赵鸿只觉自己的大手被一个铁钳夹住,下一瞬,许舒抬腿,照方抓药,正踹在赵鸿胫骨上。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传出,论声量和气脉悠长,赵鸿远远胜过了赵杰。
“大胆,大胆!”
杨建敏气得手脚冰凉,他做梦也没想到,当下竟还有如此疯狂悍勇的家伙。
“有种你就干死我,否则,今日之仇,老子必定……”
赵鸿不愧一方雄杰,满面殷红如血,痛苦不堪,却仍不倒架。
许舒再度挥腿,又踏断赵鸿另一条胫骨,冷声道,“早说了,破家灭门之仇,必以破家灭门报之,你死是一定的,不用有任何侥幸之心。”
“董云在此,谁敢放肆!”
一声霹雳般的厉喝,瞬间震翻全场。
旋转门直接被撞飞,一道人影飚飞而来,人未近前,卷起的风潮已席卷全场。
霎时间,大量的杯盘凌空炸裂,不少摄像机的镜头,也无声爆开。
“奔雷散手董云!”
“传闻此君纵横江北,所向披靡,今来春申,不知多少达官贵人扫榻相迎,都求而不得,没想到赵鸿竟请动了他。”
“这惊天动静,至少顶尖阶序三的外家宗师。”
“……”
场间议论如潮,也压不住赵鸿的嘶声怒吼,“董先生,给我废了此獠,我赵鸿倾家以报。”
董云站定,正是一条昂藏大汉,凛凛一躯。
他虎目放出精光,射在许舒身上。
许舒暗暗好奇,阶序三的外家宗师,有这等声威的,实属罕见,必修有惊人艺业。
但他现在眼光已高,阶序三已难入他法眼。
倒是他身旁的苏柠瑟瑟发抖,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行了,到此为止,勿要弄得无法收场。”
杨副市令厉声喝道。
“董先生,你只管杀贼,天大的干系,赵某一身担之。”
赵鸿何曾受此奇耻大辱,已陷入半癫狂状态。
董云高声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赵兄放心。”
话罢,仓啷一声,他抽出背后长刀,遥指许舒,“董某刀下,不杀无名之鬼,通个名姓。”
“许舒!”
哐当一声,董云长刀坠在地上,浓密的一字眉高高挑起,“春申许舒!”
“正是!”
许舒略觉尴尬,他对外报“春申许舒”,现在人在春申,还被报称“春申许舒”,实在有些古怪。
“是他!”
“春申站的顶级魔头!”
“听说定陵大案,几乎此人一人之力挫败兴周会斩断龙脉的阴谋。”
“星汇集团真是厕所里大灯笼找死啊,惹谁不好,惹上这等魔星。”
“听闻此君在对战时,曾慨然诵出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警句,能诵此句者,必有浩然正气。”
“……”
满场议论纷纷中,赵鸿眼中逐渐无光。
董云面现痛苦之色,一咬牙,伸脚一勾,挑起长刀,挽个刀花,左手小指瞬间被切下。
他惨然地望着许舒,“许兄威名,如雷贯耳,董某孟浪,还请许兄恕罪。”
“滚!”
许舒沉声喝道。
董云如蒙大赦,身形一展,瞬间无踪。
许舒不是睚眦必报的脾性,只要不是往死了得罪他的,他并不愿赶尽杀绝。
显然,赵鸿父子不在此列。
他当即将电话打去春申站,不消片刻,春申站第九大队行动队的大车小辆就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