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山冷声道,“到底不是世家子弟,连基本的进退之道都不通,他以为回了诸剑山,还像在轮转秘境,进了体制,个人的力量又算得了什么?”
陆兵点头道,“老爷说的极是,许舒若是真通透,在轮转秘境,就不该对纳兰述下死手。
纳兰述俨然是一干贵戚们的希望所在,更是议政会都看好的未来领袖级的人物。
他和纳兰述再有仇怨,也万不敢下死手。
纳兰述既死,这口气,勋贵们定然是咽不下的。
议政会那边,也绝不会给许舒好脸色。
今番,金委员胡无为才从轮转秘境归来,就查办了许舒为内奸。
行动之快,显然不管许舒能不能平安归来,金委员都要他好看。
原本只是内奸罪,运作得好,未必不能脱罪。
这下好了,这家伙在诸剑山大打出手,这牢饭是吃定了。”
秦远山摆手道,“非要叫这小子吃些苦头不可,你且盯着那边,有消息时时报我。”
陆兵拱手,快步离开。
冯白羽笑道,“秦老先前还怪许舒,现在看来,还是挂念此子。”
秦远山哼道,“若非为我那乖女,老夫管他死活。提到这许舒,不知执政如何看待此子。”
昔时,许舒做正气歌,大大拍了执政马屁,教宣廷立刻便将正气歌搬运到了教科书上。
由此,许舒和执政也算有一份香火情。
冯白羽道,“执政知道许舒,并未议论过他,当初,正气歌上教科书,执政提过一嘴,算还那小子个人情。”
“还人情?”
秦远山皱眉。
他很清楚,执政行事,重剑无锋。
彼时,正气歌上教科书,他都觉得难以置信,因为这不符合执政的性格。
如果说,是为了还人情,倒是说得通了。
毕竟,当时,许舒身陷重重麻烦,正气歌一登上教科书,等若给许舒镀了一层金身。
可执政,怎地会欠许舒的人情?
“具体是什么事,我也不清楚。”
冯白羽笑道,“不过,以我对许舒的了解,此子向来是谋定后动。
当大家都以为他冲动行事时,此子往往藏着后手。
此番,他大闹诸剑山,未必就是率性而为。
所以,秦老无需多虑。”
秦远山道,“这小子的能耐,我信得过,但到底年轻。
凡事,总要顾全大局。
现在诸剑山上,最大的大局,是胡无为的颜面。
现在许舒掀了桌子,等若是当着众人的面,将胡无为的脸放在地上践踏,岂会有好果子?”
冯白羽道,“秦老若是担忧,我愿意下个帖子,胡委员总会给几分薄面。”
秦远山摆手,“先观察观察吧,年轻人要成长,也许最缺的就是一场牢狱之灾。”
两人议论之际,诸剑山上,已是人声鼎沸。
荡剑峰上,许舒安坐于演武场上,闷头抽烟,鹅毛般的大雪,将他周身染白。
无数看客,和青衣甲士,将演武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忽听一声钟响,西南天际,腾来几朵乌云。
乌云横空停稳,人声顿时嘈杂起来。
“金吾卫,是金吾卫,这,这……连金吾卫都调来了,这是要干什么?”
“金吾卫,不是拱卫皇城的么?我诸剑山有四甲卫还不够么?”
“这是绷着劲儿,要擒拿许舒啊,可即便是擒住了,我诸剑山颜面何在?”
“…………”
鼎沸人声中,一道金甲将骑跨着一头长约两丈,通身如碳火的神骏天马,划空而来。
他掌中长枪斜指,沉声喝道,“大胆贼囚,刑罚既定,尔要只身对抗国法么?”
说话之人,正是董潘。
他看向许舒的双目,几乎喷着如火眸光。
他死死凝视着许舒,思绪总是不受控制地被扯远。
他犹记得,第一次听说许舒的名号时,还是收到去接秦冰的列极被许舒打伤的消息。
那时候,董潘是兵情处代理副处长,许舒只是一个不入流的超凡者小喽啰。
董潘做梦也想不到,时至如今,许舒已经成长为谁也不能忽视的存在。
更让董潘心痛的是,连头都要仰望的纳兰述,竟也死在了许舒手中。
每每想到纳兰述之死,董潘便觉得人生一片晦暗,失去了奋斗的意义。
现在,他不想别的,只要许舒死!
如今,胡无为设局,他谋骗,已将许舒困死在诸剑山上。
眼下,已是死局!
为怕许舒在诸剑山有着不凡的影响力,董潘甚至说动了一干勋贵,调来了金吾卫。
如此,瓮中捉鳖之局已成!
许舒站起身来,拍拍身上雪花,轻轻弹指,将烟头扎入积雪中,朗声道,“凭你董潘也配代表国法?
说许某是内奸,不知许某代表的哪方势力?”
董潘冷声道,“此中隐秘,岂是能宣之于大庭广众的?”
“我知道,给许舒论的是禾国打入我大周的奸细!”
便听一声喊道,说话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