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一看小儿子呆站在那里不动,目光盯着英子挪不开眼了。 顿时怒道:“小茂你聋了吗,我让你接过大仓的镢头,你负责刨花生。” “我——”孙树茂就像沉睡中被惊醒一样,愣头愣脑说道,“我没刨过花生,我不会啊,我还是抖搂土吧!” 说着,抢到绝世美女旁边蹲下,抓起两棵刨出来的花生就开始抖搂土。 一边抖搂土还一边跟绝世美女搭讪:“哎,我没见过你,叫你什么什么啊?” 英子瞥他一眼:“我是你表姐。” “哦,哦哦哦……”孙树茂骨头都酥了,打蛇随棍上地更靠近一些表姐,“姐姐你在哪里干?我上次来没见过你——” 只是他话没说完,后背就挨了一脚,他妈几乎是大脚踹的姿势给了儿子一脚:“去,替你大表哥刨花生。” 孙树茂就像正沉浸在雪地温泉当中,突然被人光溜溜提溜出来一样恼怒,回头瞪一眼他妈,习惯的就要爆发。 可是看到他妈朝他一个劲儿使眼色,他瞬间明白过来。 娘俩这次专程跑到姥爷家来,名义上陪着姥爷姥娘过团圆节,其实,娘俩是有重要任务来的。 要是自己当着姥爷他们的面儿暴怒,接下来的事儿也难办了。 孙树茂只好强忍心中怒火,恋恋不舍从表姐身边走开,来到大表哥身边,要求替大表哥刨一会儿。 大表哥也不客气,把手里的镢头交给表弟,并且手把手教他怎么刨花生。 教会了,大表哥就走到英子旁边蹲下,俩人并排着抖搂花生。 英子跟大哥对视一眼,淡淡一笑。 尽在不言中。 英子一笑的意思是,这个小表弟,还真是个小丑啊! 傍黑天的时候,这个地块的花生全部出完了。 大仓把拖拉机开进地里,大家七手八脚把带着满满花生果的花生棵装到车上。 装好了,用绳子封住,大家收拾工具,准备回家了。 孙树茂今下午干活一直很活跃,忙前忙后的。 其实,他所有的活跃只是围绕着表姐。 不管干什么活,总是尽量靠近表姐。 想着跟表姐搭个讪,说句话什么的。 现在要回家了,看样子,孙树茂希望跟表姐一块儿走,边走边谈什么的。 大哥过来接过英子胳膊上的筐子和棍子:“这些东西我拿着,你开回去吧。” 啊! 旁边一直试图靠近表姐的孙树茂大吃一惊! 如此花容月貌仙女一样好看的表姐,怎么可能会开拖拉机? 这也太违和了吧?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表姐答应一声,跳到拖拉机上。 挂上档,一脚油门,在拖拉机“突突突”的吼叫声中,开着拖拉机扬长而去。 孙树茂目瞪口呆。 他已经无法形容自己复杂的心情了! 到了晚上,爷爷奶奶也被请过来,到大仓家吃饭。 因为他大姑来了嘛,母亲早早回家做了好多菜,爷爷奶奶那是必须过来一起吃的。 大仓也给村南米山子上打过电话,告诉三叔说大姑和表弟来了,让三叔和三婶他们下来一块儿吃饭。 三叔是个性格直爽,快意恩仇的人。 他一听是大姐和外甥回来,直接了当地说:“你大姑前些日子咒她自己得了绝症,我很生气,我不下去!” 啪地挂了电话。 三叔现在财大气粗,三万两万的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可他不能原谅大姐骗他。 不仅仅是骗了他三万块钱,当时还把他吓坏了。 给大姐打过去三万块钱,当晚哭了一晚上。 准备过几天要是大姐情况不好的话,他还想叫上二哥和大仓,一起去关东看她呢! 没想到过了些日子听二哥说,是外甥树茂逼大姐说谎的。 那三万块钱,没多少日子就被外甥给挥霍得没剩多少。 最让三叔生气的是,外甥拿着从自己手里骗过去的钱,居然给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姑娘买了合同工。 听到这个消息,三叔气得差点爆炸。 当场就要去县城找外甥,立逼着把自己的钱要出来。 还是三婶他们好说歹说给劝住了。 不管怎么说,不看僧面看佛面。 你一个当舅的,怎么也得看在大姐的面子上,对外甥该原谅还得原谅。 三叔虽然暂时把这事忍了,但并不代表他就原谅了外甥,并不代表他就不生气了。 其实他这股子气一直憋在心里。 准备有朝一日还得跟大姐说道说道呢! 现在马上就要过节了,大姐回来陪爹娘过个团圆节,三叔不想让大家都不高兴。 所以他只能对大姐和外甥避而不见。 但也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大女儿又回来,爷爷奶奶很高兴,爷爷今晚喝得不少。 大孙子和稍微喝了点。 外甥孙树茂习惯喝急酒,不需要别人让,自己先咕咚咕咚灌了三茶碗。 这既是他喝酒的习惯,也因为有个貌若天仙的表姐在桌上,让他豪情大发的缘故。 喝完之后迅速口舌不清,站起来打晃,往炕上一钻,就呼呼大睡过去了。 没人陪着爷爷怎么可能喝得尽兴,于是逼着老歪也喝了不少。 老歪酒量一般,被老爹逼着喝得有点过量,以至于站起来走路的时候鸭子步都差点忘了。 看起来腿脚很正常的样子。 一会儿二仓和他媳妇下了夜班回来了。 他俩晚饭在学校吃的。 见大姑来了,俩人过来陪着说了一会儿话。 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云丽作为老梁家的儿媳妇,性情跟这家人真的很像。 那就是知道亲人。 关东的大姑来了,她肯定觉得很亲,一直陪在大姑旁边,负责亲热地给大姑倒着茶叶水。 也参与进来说一些家长里短的话。 大仓娘心疼儿媳,那么重的身子了,老是坐着会很累,就对老二说: “你们不用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