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治治马逢春,用谁呢? 梁进仓有两个人选,一个是孙业委,另一个是曹明坤。 这几年供销社的效益越来越差,孙业委脑子比较灵活,他算是看明白了,再过几年,供销社就不是效益差的问题,而是会倒闭。 供销社会倒闭,他这个供销社的大师傅可不想坐以待毙。 以前的时候多好啊,供销社把所有的生活物资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孙业委手里有好多的票证,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啊。 油水太足了。 可是后来放开了,供销社不再一家独大,失去了垄断地位。 而且供销社以外的小摊小铺一类,比他们供销社的商品卖得还要便宜。 供销社连分一杯羹的份儿都没有。 渐渐变得门可罗雀。 可是这个大摊子还在,员工们都在,一个个都张着嘴要吃饭呢。 于是一天比一天困难。 孙业委这类头脑灵活的,就离开了供销社,自谋生路去了。 孙业委是大师傅,他的专长就是颠瓢,离开以后当然是去开餐馆。 一开始的时候,他打算在镇上开一家餐馆。 毕竟对他来说也是大事嘛,当然要过来跟师父孙延成说说。 顺便听听师父的意见。 巧的是正好梁进仓也在老孙这里喝茶。 孙业委就让梁老板也替自己参谋参谋。 老孙这些徒弟,以前的时候都让老孙逼着,让他们称呼梁进仓为梁叔。 现在大家都不叫梁叔了。 毕竟梁进仓太年轻了,跟他们既不沾亲又不带故的,这些徒弟叫着拗口。 反而是孙业富这个“旁听生”最听话,到现在一直恭恭敬敬叫“梁叔”。 当然这么听话的好处也很明显,梁叔直接给他一个饭碗,在镇上开两家批发门市,全承包给他。 孙业富大发其财。 这让孙延成的所有徒弟都很眼红。 可是没办法,既然都已经改口了,也不能再改回来。 不过徒弟们见了梁进仓还是很客气,不叫叔了,也不会直呼其名,或者叫小梁一类,而是叫梁老板。 也算个尊称吧。 大家都知道梁老板很有生意头脑,孙业委要开饭店,正好在师父家里碰上他,十分高兴。 诚心诚意地向梁老板讨教。 他说自己想在镇上开一家餐馆,希望梁老板教给自己几招经营秘诀。 以前凭票证买东西的时候,孙业委没少帮忙。 虽然后来称呼变了,但是关系一直很不错。 现在一听孙业委想离开供销社,自己开饭店。 梁老板没什么经营秘诀教给他,唯一的建议就是: 既然想自己开餐馆,为什么要在镇上开呢? 为什么不去县城? 巴掌大的一个镇子,有几个能吃得起馆子的? 吃的最多的就是镇上几个为数不多的单位,另外还有就是各个村里来镇上办事的。 基本都是熟人。 别的不说,光是赊账,就能把你拖垮。 几句话把孙业委惊出一身冷汗。 对啊,一点没错啊。 一开始他在决定开餐馆的时候,还在沾沾自喜地认为,自己在镇上熟人多。 所有单位的人都认识。 到时候单位上都送点礼,让他们都上自己饭店吃。 现在一想,单位上吃了都是打白条。 别说到时候去要账不好要,就是好要,他们都赊账,自己的本钱也垫不起啊。 另外梁老板也说了,镇上吃馆子的过来过去就是那么几个人,除了赊账,消费也不高。 要想挣钱,还是去县城。 县城的人流量多大啊。 而且现在县城的饭店也不是很多。 你可以去县城考察一下,一到了饭点儿,每个饭店都爆满。 生意好的不要不要的。 只要你把菜做得好吃一点,价格适中,生意绝对差不了。 孙业委茅塞顿开,对梁老板千恩万谢。 随后到县城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饭店。 正如梁进仓所说,果然生意相当好。 其实这年头开饭店,只要做的饭菜不要有毒,不要太难吃,生意都会很好。 因为越来越多的人进城做生意,每一个做生意的都挺挣钱。 并且人人都学会了拉关系,走后门,不管干点什么事,都得先去饭店请喝酒再说。 所以下馆子的人很多。 可是馆子还是偏少。 于是每个饭店的生意都相当好。 孙业委也是大发其财。 梁进仓有时候请人吃饭,也去孙业委的饭店。 俩人关系一直很密切。 孙业委因为是孙延成的大徒弟,一直以来痴迷练武。 手底下既有好多师弟,也有好多的徒弟。 这些师弟和徒弟,这几年也有一部分来县城发展了。 所谓发展,可以说一半是来县城做买卖,另一半在县城瞎混。 孙业委的饭店基本成了这些人的大本营。 别看孙业委在县城算是外来户,但是县城的坐地户却没人敢惹他。 以前雷云江一伙的势力不小,整天到处混吃混喝,不可避免地也会混到孙业委的饭店。 喝醉了酒闹事。 孙业委一个呼哨叫来好多人,把雷云江一伙暴揍一顿。 雷云江不服,跟孙业委约架。 去北边河滩上又打了一架。 雷云江一伙根本不是对手。 直接被打服了。 这以后,夏山帮在县城成了一个很牛逼的存在。 所谓“帮”,不是hei帮,而是类似于同乡会的意思。 也就是说,夏山镇的人在县城已经可以跟坐地户平起平坐了。 他们虽然不敢欺负坐地户,但是坐地户也不敢欺负夏山镇的人。 所以梁进仓要想治马逢春,孙业委是完全能帮上忙的。 可是梁进仓想到孙业委也是开饭店的,要是让他出面找马逢春的麻烦,这里边还牵涉一个同行业竞争的问题。 都是开饭店的,本来生意都挺好,应该不存在竞争。 但是同行是冤家,要是饭店打了饭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