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梁进仓说道: “您刚才跟那位大叔说过,就是因为都不容易,才要互相帮衬。 我就服您这句话。 现在热闹一家的日子眼看就过不去了,我们几个人也替他想了好多办法,但是都不适合他。 想来想去,现在也只有算卦这一条路能走。 瞎豹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不教他。 您嫌麻烦,也不教。 要是没有人教他,他们真的能到全家上吊的地步。 我服气您的人品,现在眼看着热闹一家困难到那种程度,您能不能通融一下帮衬帮衬他? 至于他到您这里给您添的麻烦,我可以尽量想办法解决。 我出钱雇一个做饭的,在他学习期间到您这里打扫打扫,做做饭。 怎么样?” 小三儿依然不为所动,摇摇头: “我还没老到让人伺候的地步,不需要雇做饭的。 瞎豹不教,我愁教,你可以再去问问别人,为什么非得要为难我?” 梁进仓道:“我还就认准您了。” 他把去黄石坡,那位算命先生的所作所为,说给小三儿听。 然后总结道:“就那样的人品,他就是愿意教,我们也不会跟他学。 要是从他那里毕了业,世界上这不是又多一个坏人!” 这番话让小三儿有些动容: “原来你为了热闹的事,还跑了不少地方,真出力啊。 你跟他什么要急亲戚?” “跟您说实话吧,没有亲戚,就是一个村的。” “你们村的人多了去了,别人为什么不为他着急,不给他到处找师父,非得要你这么出力?” “谁知道呢!”梁进仓笑道,“大概别人不知道热闹家困难到那种程度,偏偏让我知道了吧!” “你图了什么?” “额——”梁进仓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沉吟一下说道,“图了个心安吧,要是热闹家因为活不下去出点什么事,我看了心里会难受。” “难受?”小三儿缓缓说道,“世界上比热闹家更难的人家多了去了,你难受得过来吗?” “我知道会有很多,但是我不知道,我也没见,但凡我知道了,见了,力所能及地能帮到他,我就会尽力。” “好!”小三儿在茶几上轻轻一拍,“让他来吧,我收了。” 梁进仓和张戳腚对视一眼,大喜。 “多谢先生,谢谢谢谢……”梁进仓都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了: “先生,您这等于救活了一大家子人啊! 拜师需要准备什么,您有什么条件,这些请您明言。 因为我们也不懂这里边的规矩。 有什么规矩,需要我们干什么,学费多少,只要您说了,我们一定照办。” 小三儿摆摆手:“现在说这些言之过早。 改天你把热闹带来,我跟他谈谈。 我得先了解了解他。 然后再说别的。” “好好好,应该的应该的,要是先生方便的话,我明天就带他过来。” 其实,梁进仓恨不能立马开车回去,当晚就把热闹带来,让小三儿考察考察。 只是那样的话,委实有点太急了。 到了第二天,吃过早饭梁进仓就开车拉着热闹来到大梧店。 经过一上午的谈话,小三儿对热闹比较满意。 一开始的时候,小三儿除了要校对校对热闹的人品之外,还有一个顾虑。 那就是热闹已经三十岁了,这个年龄,学习能力肯定不如年轻人。 而且热闹早就娶妻生子,上有老下有下一大家子人,里里外外一大摊子事,肯定要牵涉他很大精力。 也就是脑子不纯粹了。 怕他即使想学,可能也学不会。 或者即使学会了,也不会很精通。 那样的话既耽误热闹的时间,作为小三儿的徒弟,对小三儿的名声也会有影响。 但是经过一上午的问对,小三儿对热闹比较满意。 最终决定,可以收他为徒。 至于收徒的条件,也没有那么复杂。 小三儿教徒弟,按规矩肯定要收拜师费。 拜师费二百元。 至于拜师的礼物,可以随意。 拜师的仪式,只要找上几个见证人,焚香请出祖师爷,磕头拜师就行了。 相对简单。 然后就是课程安排。 小三儿准备从农闲后,进冬时开始学习,一直学到年底。 这算一个段课程。 预计要用两个冬天的时间就能学完全部课程,第三个冬天就是在师父这里实习。 有算得不对的地方,师父给矫正。 也就是,需要三个冬天,热闹才能算是出师。 梁进仓听到这样的课程安排,感觉时间太长了,问小三儿: “先生,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啊,有没有快一点的办法?” 小三儿摇头: “没有,我当初就是学了三个冬天。 尤其是第三个冬天最关键。 对师父来说也最麻烦。 有来算卦的,表面上是徒弟给人算,其实徒弟和师父一块儿算。 徒弟哪里算错了,哪里说得不准确,师父给他矫正。 其实还不如师父自己给人算轻松。 我主要就是嫌这地方麻烦。” 梁进仓默然点头。 先生说的有道理,是对的。 除了二百块钱的学费,另外小三儿还提出来,热闹来了以后要自己带粮食,师徒二人的一日三餐,都要徒弟来做。 梁进仓一一答应下来,这些都是应该的。 他都想好了,到时候自己可以吩咐矸石砖厂的负责人,定期到小三儿这里送粮食和蔬菜。 如果需要的话,给他师徒二人找个到点儿来做饭的都行。 这些费用梁进仓就替热闹出了。 梁进仓把小三儿的要求跟热闹说的时候,也承诺这些费用自己包了,让他们一家不用担心。 但是一家人听说学算卦需要三年才能学成,而且需要二百块钱的学费,他们不禁有些纠结起来。 热闹的老父和盲妻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