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山鱼这是被大仓连累了。 肥田村长拿捏不到大仓一家的把柄,只好把山鱼当鸡,杀鸡骇猴,震慑大仓。 大仓不是要把俩光棍扶起来吗,那肥田就先给山鱼拆了,看看大仓怎么办? 就在去年冬天,肥田村长从医院回来,大拖拉机坏在半路差点冻死,幸亏大仓把他拉回来。 他又不是不知道好坏,当时心理上虽然不平衡,但毕竟也是有些心底发热。 事后他也发自内心地想过,小儿子跟大仓闹那事,大仓是受害者,他真的没错。 所以,他就想那事反正过去了,看样子大仓也没跟这个当村长的记仇,他也就抬抬手,以后别跟大仓找别扭了。 谁知道,刚刚有这个想法,家里就被梁金元武装入侵,还在他脚底下开枪。 小儿子被梁金元和他那干兄弟押着,走过村里的街巷,两边全是看热闹的,权当游街。 而他堂堂的一村之长,跟在俩老头后边苦苦哀求,让人家一枪轰在脚底下吓得一蹦一蹦像个兔子。 颜面尽失,威信大损。 这让他新仇旧恨全部涌上来了。 就他们家,满门忠烈,现在三个哥哥身居高位,而他作为村长从来在村里德高望重,说一不二。 可是,自从大仓那事,让他威信大损,而且跟大仓较量了几个回合,阴差阳错每次都输了。 本来就让他难以接受了。 现在梁金元直接骑他头上拉屎。 肥田村长下定决心,跟梁金元家满门,成死仇了。 虽然现在大包干了,集体的威力被极大弱化,可他怎么说也是一村之长。 想要找茬,给大仓一家穿小鞋,那不有的是机会。 这回山鱼私自圈起一个院子,其实是撞枪口上了,在肥田村长实在没茬口可找的情况下,稀里糊涂当了“鸡”。 本来肥田村长预想,大仓下班回来,看到他帮助的对象山鱼院子被拆,肯定是怒不可遏,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那是山鱼的事,虽然是同宗同族,但大仓没权力发言。 如果再学着他爷爷的样子,武装入侵,还挂手榴弹。 肥田村长不介意一枪把他撂在大门口。 自从家里被武装入侵之后,肥田村长坐下病了。 也弄了一杆火枪。 而且早就装好了药。 以后谁要是胆敢跟他村长动刀动枪,尤其是敢强闯民宅,那么不好意思,撂翻你没商量。 没想到的是,事情比预想的更好。 大仓居然没上班,没等开始拆的就撞到了现场。 那就看他如何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吧。 村长代表集体,拆山鱼的院子有理有据,如果大仓敢跟集体对抗,那么就是他自投罗网。 肥田之所以还跟他讲政策,就是做做样子,表示自己不管对谁,都是做足了思想工作。 政策给你宣讲了,道理说明白了,谁要敢阻挠村集体的执法行动,那就是违法。 他可以让民兵连长带头,副村长、大队会计都要上前,尤其是梁秉海,要大义灭亲,村委的人合力,把大仓控制起来。 等到拆完了,再把大仓扭送到公社去。 他不是跟公社的头头脑脑关系好吗,那好,就看看你们是不是秉公执法了? 公社的干部要是敢包庇他,那他宋村长可不是哑巴。 县长都认得他的。 他到了县里进哪个部门都能说上话。 看看谁压得住! 肥田村长越想越高兴。 “大仓,道理给你讲了,话也说明白了,你闪开吧!” “六大爷,你跟我讲政策是吧,那我就跟你讲人情。”梁进仓看一眼周围越聚越多的村民,指着山鱼大声说道,“就俺叔现在这个情况,他过得容易吗?” “六哥,我不容易啊!”山鱼擤了一把鼻涕。 “就他这个情况,算不算可怜?” “六哥,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山鱼哭道。 “俺叔在没妨碍其他人,没打乱村居规划的情况下,先暂时圈起这个院子用着,什么时候规划到这里了,再给他拆不行吗?” 村民围观的村民议论纷纷,都赞成大仓的话。 一个可怜的老光棍,虽然他圈个院子没经过村委同意,但也不至于就得给人家拆了啊! 只不过这么多年了,肥田在村里的工作作风一直强势,说一不二,村民也习惯了他这种不讲情面。 “六大爷,你听到老少爷们的话了吗?”大仓说道,“俺叔就是个老光棍,村里能照顾就照顾照顾,非得卡什么政策条条呢!” “该照顾的村里会照顾,但是这事不能照顾,不能给村里其他人带个坏头。” “你照顾俺叔,村里没人跟他攀,俺叔过几年村里得五保,别人也跟他攀着五保?” 肥田冷笑一声:“大仓,这可是你说的,那我现在就负责任地跟你说,就是山鱼今天五保了,这院子也非拆不可。” “为什么?” “为什么?”肥田得意地说: “你知道什么是五保户?五保户就是保吃、保穿、保烧、保教和保葬。 就是山鱼死了,村里保证把他安安稳稳地埋了。 但是这五保当中,就是没有保住这一条。 也就是说,村里什么都可以保证,就是不保证他的居住条件。” 肥田村长当然很得意了。 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研究政策,不管什么政策条条框框,他都烂熟于胸。 大仓跟他讲这个,岂不是自己往坑里跳。 大仓都被他气笑了:“六大爷,你还真会挑字眼啊,这叫什么?这不是放他娘-的狗臭屁吗!” “大仓!”肥田厉声叫道,“你个狗-崽子敢骂我!” “我骂放狗臭屁的,”大仓冷声道,“吃穿烧都保证,就是不保证住处,你让他露天吃,露天做饭啊?” 村民们也是议论纷纷,对于肥田的强势,大家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