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啊?”郑淑叶也跟着朝车外张望,但她什么都没看到。 太阳已经落山了,本来车辆就不多的道路上此时既无车辆也没有行人。 周围也是静悄悄的。 石国良却是脸色凝重,什么都没说的,先从车座后边摸出两杆火铳,斜倚在车座上。 又拿起两根长长的铁撬杠,递给仓弟一根:“你看到了什么?” “路上有钉子。”梁进仓并没有接撬杠,依然仔细观察周围。 “躲过去了吗?”石国良问。 石国良是汽车兵出身,技术和机灵程度那也是练出来的。 但开车和坐车不一样。 开车的会注意力高度集中,而坐车的往往就随意多了,所以路上有什么东西往往司机看到了,坐车的没在意。 仓弟摇了摇头:“没全压上,但是右边轮胎够呛了。” 石国良跟郑会计交换了位置,让郑会计坐中间。 看俩人那一脸凝重的样子,郑淑叶吓得脸色也是有些发白。 “那怎么办?”郑淑叶问小梁,“是不是有人撒上钉子,等咱们下去换轮胎的时候就抢劫咱们?” “有这个可能,”梁进仓说,“不过更有可能是在前面等着我们。” “为什么?” “因为刚扎了,轮胎的气不会一下子漏干净,路上的钉子这是让我看到了,可是有的司机可能会看不到,就一直往前开,直到发现轮胎没气了。” 石国良观察了一阵说:“这附近应该没人。” “事不宜迟,赶紧换轮胎!”梁进仓当机立断,“天黑了那才麻烦呢。” 两个男人各自拿着撬杠和火铳,分别从两边跳下车。 郑会计放低身子坐在驾驶室里,大气不敢出,一动不敢动。 俩人先把各自的一侧侦查了一番,包括路边的沟子里,都没发现有人。 石国良侦查外围之后,这才观察右侧轮胎。 心里就是一沉。 他在前轮和后轮的轮胎上,都看到了三棱形状的铁锥。 这东西个头不大,一般的司机往往注意不到,撒在路上,只要轮胎压过,保证扎胎。 梁进仓开车视线放得较远,反应及时,闪避了一下,才没有让全车轮胎都被扎。 可是右侧的车轮没躲过,导向轮和后边一对驱动轮,一共三个轮胎,全扎了。 石国良用撬杠敲了敲,估摸还有一半的气。 就这泄漏的速度,估计走不出二十里路,右侧三个车轮就全瘪了。 “仓弟,这边三个轮胎全扎了,气漏得很快。”石国良朝另一侧喊道。 一听这话,车上的郑淑叶再也忍不住了,拉开驾驶门一条缝,露出脸来问小梁: “扎了三个轮胎,是不是咱们再也走不了了?” 她虽然不会开车,但她知道车上只有一个备胎。 现在一下子扎了三个轮胎,怎么走啊? 本来郑淑叶白白嫩嫩的皮肤就好,这一害怕,更是白得透明了。 梁进仓冲她龇牙一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表示安慰:“放心,木器厂有位老师傅能把装着满满木头的大汽车扛着跑。” 郑淑叶勉强笑笑:“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放心,有老师傅在,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他让郑淑叶躲回驾驶室,关上车门。 绕到右侧来看了一下情况:“只能用单胎了。” 石国良点点头:“你去那边盯着吧,我来换。” “还是我来,你先在这边盯着,我去把那边的轮胎卸下来。” 石国良也不跟他争,持枪警戒,由仓弟换轮胎。 车上只有一条备胎,把漏了的一条前轮替换下来。 后边驱动轮一共两对,扎了右侧的一对,只能把左边的驱动轮卸下一条,放到右侧。 无非就是驱动轮的双胎变成单胎。 这种解放车的双胎是两套螺丝。 标准用法就是先用内外丝的长螺丝把内轮固定住,然后再用另一套螺丝固定外轮。 现在只需要用内外丝把内轮固定住就行了。 好在已经送了一天的货,货物去了一半。 再说这种夹板本身就是干木头做的,没多少分量。 单胎是完全没问题的。 梁进仓干活本来就手脚麻利,现在面临的情况有点麻烦,换轮胎的速度更是极快。 不大一会儿就搞定了。 俩人又把周围重新搜索一阵,这才上车。 就是何去何从有点纠结。 按原计划继续往前走的话,几乎能确定百分百会遇上劫匪。 掉头回去,回最近那个县城,还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 现在天色已经擦黑,三个小时以后,夜就深了,也是相当不安全。 郑淑叶紧张极了,在俩男人紧急磋商的时候,不由自主抱住了小梁一条胳膊。 小梁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 简单交换过意见之后,俩人很快达成一致。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还是要往前开。 因为劫匪既然在路上撒了钉子,那么很明显,对方就是想等司机停车换轮胎的时候实施抢劫。 但是现在咱们的轮胎已经换好,即使劫匪在路上埋伏,只要咱们不停下,看到有人,加速冲过去就行。 而往回开的话,夜很深了,到底能遭遇什么,不好估计。 决定了以后,梁进仓拍拍郑淑叶的手,示意她放开自己,要开车了。 郑淑叶悚然一惊,赶紧放开了他。 往回稍微挪了挪屁股,低着头,两颊一阵阵发烫。 好在天色昏暗。 加上两边的人现在如临大敌都在看着外边,倒也不是很尴尬。 从这里到下一个县城,基本上就是半个多小时的车程。 为了防止路上还有钉子,梁进仓把这车开成了外国车,不再靠右行驶,而是靠左侧行驶。 这个点儿路上车辆行人稀少,靠哪边走都一样。 真要对面来了车,会车的时候再靠回来也不迟。 往前走了十多分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