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倩冰瞬间两眼瞪老大，但她还是强忍住笑，马上挑着眉毛故作认真说道：“哎，我看行！你就用这招！你用这招安抚我们部门的几个新人准成！”

蔚宁故作认真的问道：“嗯？真的吗？”

裴倩冰拍手道：“当然当然！绝对可行！”

“好，那就劳你帮忙安排一下，明天我请客，想吃什么？”

“哎？”裴倩冰愣住，“你认真的？”

“当然，我一直都很认真。哎，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偶尔为了公司自掏腰包也是很正常的。说吧，想吃什么？”

“那、那啥，你别着急，今天下班之后我们几个会好好商量的！”

“嗯，也行，只要告诉我时间和地点就行。”

裴倩冰激动地拍着蔚宁的胳膊道：“太好了！副总你可真是太仗义了！这招准成！”

笑过之后，两个人之间重归于平静之时，他们才都意识到，虽然分开了四年的时间，他和她好像都发生了很多变化，但又好像没变，他和她竟还能像往日那般轻松随意地说笑。

令裴倩冰格外惊喜的是，眼前的蔚宁，似乎比那时开朗了许多，看来，他这几年应该过得不错。他还接受了他父亲的安排，这是不是能说明，他家里的问题和矛盾，都已经解决了？

望着蔚宁的侧身，裴倩冰不禁暗暗叹息，她依然会想起那个少年曾经那么敏感易碎的模样，可事实却并非因为这个少年自身太过脆弱，而是家现实的重担是在太过沉重，压在一个少年的身上，不光能压弯一个人的脊梁，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他的一切。

蔚宁那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栏杆边，从楼上俯瞰着楼下的大厅，他忽然低声说：“这家公司，其实是一位年长我几岁的学长创建的，创建一间游戏公司、做出属于自己的游戏，是他和几位好友的梦想。”

裴倩冰思考了一会儿，有些狐疑的问道：“那……你那位学长的几位好友……”

“他们本来的确携手一同创办了一家游戏公司，可惜，由于经验不足，公司从创办之初就遇到了许多困难，后来，原本志同道合的好友之间也因理念分歧、意见不合而频生龃龉，最终，大家不欢而散了。”

裴倩冰不禁叹气，有理想都已经相当不易，将理想付诸于现实更是难上加难，但现实往往是残酷冰冷的，从不会给予任何人一丝仁慈和怜悯。

蔚宁叹息道：“可即便经历了一次失败，那位学长他也并没有放弃梦想，所以，就有了这间公司。”

裴倩冰点点头：“可是我之前看到这家公司隶属于远璟集团……”

蔚宁接着说道：“原本学长的期望是找投资人来注资，可刚经历了一次创业失败，他的资金缺口实在是太大，最终就干脆寻找途径请求远璟集团出手帮他创办公司，而代价就是，失去了一部分的自由。比如，集团会以优化管理、协助管理的名义下派一些集团的人，实际上则是监事和控制，像薛涛；还有，就是会有托关系、走后门被硬塞进来吃白饭的人，像我。”

裴倩冰仔细望着蔚宁的脸，发现他说这话时的脸色和神情是那么的自然，好像没有一丝纠结和鄙夷，完全是轻松坦然的自嘲。

她很快笑着说道：“才不是呢，你看看你不是暗中做了很多吗？”

蔚宁自嘲地冷哼了下：“可对于一个新生期的公司而已，我所做的那点事实在是微不足道。”

裴倩冰的手那么自然地落在了蔚宁的肩头，还得是因为蔚宁的身体弓着，并没有完全站直，她才能这么轻松地做出这个动作。她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没关系，慢慢来嘛，大总裁也都是从‘小总裁’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看得出你的心情很急切，但有些事急不得，得慢慢来。”

沉默良久，蔚宁忽然扭过头，脸色稍显严肃地开口问道：“难道你就不觉得有什么话忘了对我说？”

“嗯？”裴倩冰满眼疑惑地愣在当场并马上陷入沉思。

听他这口气，感觉应该是什么很重要的话，可裴倩冰迅速在脑子里搜索了一圈，却毫无头绪，这会儿竟然觉得有点紧张。究竟是什么该说的话没说？

蔚宁等待了一会儿，眼看着裴倩冰还是一脸懵逼、两眼茫然的模样，不禁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眼看着脑内搜索无果，裴倩冰也没有继续硬憋下去，立马陪着笑脸问道：“什么话啊？我记性不好，你就大人大量地告诉我呗？”

蔚宁更加失望地摇摇头，直接转身走人。裴倩冰赶忙快走两步绕到他面前：“哎哎，别走啊，究竟是什么话，直接告诉我行不行？”

这时，蔚宁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接了电话，只说了个“好，谢谢”，然后便挂了电话，对裴倩冰道：“下楼，取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