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丰满意地拎过箱子,然后交给旁边的春姬,后者赶紧趴在箱子上数钱。 行个屁啊! 朱元章要的又不是这个。 朱元章要的是矛盾激化,然后让他儿子和杨丰拼命,只不过他儿子明显也不傻,现在想把徐辉祖拖下水当炮灰冲锋在前的,但徐辉祖同样也不傻,他就是不上当。 故此局面僵持了。 同样朱元章也无法达到目的,而他根本不在乎这里的破事,他要的只是他儿子和杨丰拼命。 所以…… 无论杨丰在山西怎么闹,就算真打砸周围各地官衙,他也不会做任何决定。 杨丰连应天府都砸过。 在山西砸几个县衙算得了什么? 总之他还是会继续坐视,继续不做任何决定,同时任由驱逐晋藩的声势做大,然后以此逼他儿子无路可走只能放手一搏,毕竟晋王会害怕真闹到移藩,他必须自救了。但真驱逐晋藩这是不可能的,至少朱元章活着时候,是不会干的,不是说他心疼自己的儿子,而是他肯定不会受这些士绅的威胁,他们越闹,朱元章就越不会顺他们的心意。事实上真闹大了的结果,倒是很有可能惹来皇帝陛下四十米长的大刀,像这样的刁民已经不是一般的刁民了,必须重拳出击。 现在他们就敢搞阴谋,和杨丰联合驱逐藩王,那以后还不得上天啊? 法不责众? 把几十万江浙富户扔凤阳开荒的他脑子里会有法不责众这个词? 管你多少人,敢给他搞事情,统统都抓起来,籍没家产,然后扔到边塞开荒去,可以说这些士绅闹下去最可能的结果,就是面对皇帝陛下四十米长的大刀。 不过这与杨丰无关。 他收钱办事。 至于结果关他屁事! 反正朱元章就算举起四十米长大刀也不会伤到他。 至于砍死多少士绅,杨大使已经说的很清楚,大家就是钱财交易,不谈感情,所以他们死活关他屁事,然后一万贯到手的杨大使,紧接着走到承恩门前,举起了手中喇叭筒…… “魏国公,告诉晋王,杨某给他十二个时辰考虑,十二个时辰后,若他还不肯见我,那我就很难保证我会做些什么了,杨某可是有病,上次海上爆炸让我精神受到了严重创伤,就像是得了失心疯,我们那时候管失心疯叫精神病,所以我有精神病,这病一发作起来行为不受控制。所以他要是十二个时辰后再不出来,那我这病可就要发作了,那时候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是犯病时候不受控制,此事早已经奏明贵国皇帝陛下,贵国皇帝陛下也是体谅的。 总之,我有病。 我有精神病。 他要是十二个时辰后还不出来见我,那我就要发飙了。” 杨丰喊道。 喊完之后很显然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 “哈哈哈哈……” 然后他突然狂笑起来。 后面那些正在斧头舞的刁民们终于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承恩门前就这样一片狂笑,而那些刁民们手中的斧头,反射着火焰的红光。这时候因为时髦,斧头已经在他们中间流行起来,他们是轮班的,无非就是回家时候拿一把,就算没有,也可以去买新的。 所以几乎人手一把。 那斧头舞跳起来,已经堪称气势壮观。 野性十足。 当然,那些士绅吹捧杨丰的说法是干戚之舞,还提议配盾牌呢! 不得不说能把斧头变成时髦的装饰品,这简直…… 简直就是刁民! 城墙上的魏国公忧郁地看着这场面。 他其实很清楚,局势失控是早晚的。 几万青壮,而且越来越多,现在已经最少四万了,这么多人在一个别有用心的家伙带领下,随着情绪被调动起来,任何一个意外,都有可能导致难以收拾的后果。现在他已经向各地卫所下令增援,但这并不能解决问题,因为一旦出现民变,很有可能会向外扩散,现在这些其实都是太原周围百里内的。毕竟百里之外要过来得有路引,而这么多路引,地方官只要不傻,就不可能开出。 当然,如果别有用心的话,也是会开出的。 说到底情况太复杂。 他连这时候山西各地官员的立场都已经不敢确定。 一旦民变扩散,那就是席卷山西的大乱了,那时候整个山西的卫所兵都必须面对一场战争,说到底这片土地归大明也才二十多年。而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已经数百年没受过汉人皇帝的统治,二十多年就想让他们重新忠于一个汉人皇帝? 怎么可能? 他们只是像接受异族征服者一样接受大明的统治而已。 这时候其实他真的想弄个假晋王,然后出去堵杨丰的嘴,但问题是,晋王就是不干啊!没有晋王的同意,他当然不能自作主张,自作主张做这种事情是很容易被抄家的。 当然,归根结底,他只不过是个平庸的二代而已。 他又不是他爹。 他最多算一个平庸的官僚,而一个平庸的官僚也就能做这些了。 “杨大使,稍安勿躁,徐某这就去禀报晋王。” 他说道。 “魏国公,十二个时辰,我只等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后,若晋王不出来,那我就要发飙了。” 杨丰笑着说道。 不得不说魏国公是纯粹虎父犬子。 纯的。 徐辉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向城下走去。 “王公,召集全城官员,士子,去王府,伏阙请晋王,闹到如今,他也该出来了,另外打开所有城门,任由城内外自由出入,既然要闹,那就闹的大些,他想逼咱们,咱们也不是任由他逼迫的。” 他说道。 旁边布政使点了点头。 说到底他们现在也一肚子火。 晋王自己搞事情,自己引来杨丰这个混世魔王,然后又想逼着他们做炮灰,这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