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衬得她清冷,与衣着华丽的祁嫣然形成鲜明的对比,她一头青丝仅仅只叉着一支白玉簪子。 女子手中抱着一册书卷,她回过头,神情略微惊讶:“落缨?” “阿姐?!”祁嫣然连忙扶起女子,她没想到祁墨婉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祁墨婉是祁言的第一个孩子,大越的大公主,封号福康。她的生母是淑妃,太后的族亲,可惜在她十二岁那年,淑妃大病一场,没挺过去,之后,祁言便将她交给淳贵妃抚养。淑妃当年因被人下药陷害,导致祁墨婉早产,一出生就被太医断定活不过一个月,后来还是祁言花重金寻求名医,这才保住了她的性命。 但祁墨婉也就此落下了病根,从出生起就吃着药,体弱多病的她只能靠各种珍惜名贵的药材吊着命,最严重的时候,她甚至连吃食都是药膳。 为了治好她的病,祁言找了很多医师给她看,并承诺,谁要是能治好大公主便能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惜直到如今,祁墨婉还是只能日复一日地吃着那些苦涩难咽的药。 祁墨婉自从养在淳贵妃膝下后,便和祁嫣然的关系特别好。祁嫣然很黏她,她也很喜欢这个妹妹。因为这病的缘故,祁墨婉从小就被小心翼翼地养着,从未踏出宫门一步,祁嫣然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笑嘻嘻地拉着她的手道:“姐姐,你好漂亮啊,你是仙女吗?” 当时淳贵妃笑骂她没规矩,并解释说这是她的大皇姐,她却还委屈巴巴道:“可是,话本里说,美得不像凡人的就是仙女啊。” 祁墨婉笑着看淳贵妃收走了祁嫣然所有的话本子,在她快要哭出来的时候,走过去摸着她的头,柔声道:“乖,想听故事,以后皇姐给你讲。” 和祁嫣然不同,祁墨婉从小就是京都第一才女,她曾经不能出宫,能做的事只有读书,她熟读四书五经,精通琴棋书画,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用皇帝的话来说就是:“她是朕最懂事的孩子。” 这会儿,祁嫣然满脸歉意地查看祁墨婉有没有受伤,心疼道:“阿姐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伤到哪儿没有?” 祁墨婉温雅一笑,默默地把那只擦破皮的手藏进了袖口:“我没事。怎么去了国子监还是这么莽撞?还有,我教没教过你,不要这么娇蛮任性,不管是谁,你撞了别人都要道歉,不可凭着自己的公主身份肆意妄为。” 祁嫣然乖巧地点点头,她搂过祁墨婉的胳膊,问道:“阿姐,你怎么会突然进宫了啊?” 皇室子弟成年后便会出宫建府,祁墨婉也是在及笄那年就搬了出去。 祁墨婉答道:“我是来看看太后她老人家的,她说想我了,我就来陪陪她。” 她顿了顿,又道:“倒是你,今日并不是休沐,你为何不在国子监?” “额……这个嘛……” “又闯祸了?”祁嫣然支吾了半天,祁墨婉一下就猜到发生了什么。 她恨铁不成钢似的叹了口气:“你呀你,要我说你什么好。马上都要及笄的姑娘了,还这么爱胡闹,日后怎能寻得一个好夫家?” “大不了我就待在阿姐身边一辈子嘛!”祁嫣然“嘿嘿”笑着,祁墨婉拿她没办法,终是不忍心再训斥。 祁墨婉轻咳两声,道:“说说吧,又是什么事?” 祁嫣然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祁墨婉听完后,好看的柳叶眉微微皱起:“父皇罚你抄书了?他很少会实质性地罚你,每次都只说你两句就行了,这次估计是为了安抚莫尚书吧。” “或许吧。”一提到抄书,祁嫣然就焉巴了下来,如果她有一对耳朵,那一定是耸拉着的。 “乖。”祁墨婉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这件事本就是你不对,尚书府的独子的确很重要,别伤心了。” 祁嫣然只能听话地回到永安宫抄书。 护国将军府。 屋内的气压低得可怕,杨月菀和何玺坐在堂前,何知沐站在他们前面,何辰在一旁想开口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而何羽则是躲在后面幸灾乐祸地看何知沐被训。 沉寂良久,杨月菀终于开口:“卿卿,你……” 还没等杨月菀说完,何玺就急忙关切地问:“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儿?那莫家小子是个男儿,你一个姑娘家,他怎么好意思欺负的!卿卿,你说,他对你怎么样了,阿爹这就去尚书府为你讨回公道。” 何知沐:“……” 杨月菀:“……” 何辰:“……” 何羽:“……啊?” 何知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何辰轻咳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