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之中,桂欢听到了一些模模糊糊的声响,仿佛正有个人隔着墙壁与她说话,嗡嗡的听不真切。 混沌的脑海深处缓慢地运转,她本能地竖起耳朵,那嗡嗡声越来越大,但还是听不清楚其中的内容。 一着急,桂欢猛地惊醒,闭合的双眼骤然睁开,就像梦魇过后的怔忪,她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漫无目的地四下张望。 热,浑身上下像冒火一样热。 记忆渐渐回拢,晕倒前的一幕幕如恐怖电影一般滑过脑海。 她是被袭击了?又被人救了? 眼神滑过墙壁,桂欢意识到有些不对。 这里不是医院,也不是她现在住的主卧。床对面的墙上,贴了十几张奖状。这是桂欢妈的爱好,只要桂欢得了奖状,都会像墙纸一样贴在墙上。 等她上了高中,桂欢妈才将她初中为止的奖状都摘了下来,因为要为未来的奖状挪地方。 桂欢舔了舔嘴唇,嘴边都是细密的汗珠,咸咸的。 大冬天,怎么会这么热? 视线向窗外一扫,没有房顶堆积的白雪,更没有挂了冰凌的屋檐,烈日炎炎下,绿柳迎风招展,一派盛夏好春光。 推拉窗半开,一股股热浪涌进屋内,屋内温度少说也有三十度。 ……怪不得她觉得热,要是再睡下去,多半得中暑。 难道她在床上躺了半年?直接过渡到夏天了? 不对,她身边连个亲戚都没有,谁能照顾她?再说谁又会把床底下的奖状翻出来,再贴回墙上?该说不说,还与原来一模一样。 处处都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桂欢想了想,打算先起身把窗户关上,刚低头,她的动作就停下了。 一处处一幕幕就像分崩离析的拼图,直到桂欢看到了自己的身体,脑海中的拼图才渐渐清晰,严丝合缝地连接到了一起。 慢慢抬起自己缩小了一圈的手和胳膊,桂欢仔细瞧了瞧小拇指,还没有因为过度使用手机而变形,纤细修长,犹如一根小葱苗。 她这是……回到过去了? 她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短袖,这衣服有些年头了,桂欢上初中的时候经常穿它,舒服又轻薄,晚上过遍水,第二天早上就能继续穿。 旧衣柜矗立在墙角,上面镶着一块长方形的镜子。 桂欢有些恍惚地走下床,站在了镜子前。 黑色的□□头清爽干净,稚嫩的脸庞上一双眼睛极为有神,黑黝黝的,酝酿着翻滚的情绪。 桂欢摇了摇头,镜子里的女孩也摇了摇头,红扑扑的脸蛋上满是汗珠,不知是热的,还是惊的。 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清晰的触觉从皮肤表面传至神经元,无一不在告诉她,这是事实。 即使事情再匪夷所思,桂欢也不得不承认,这并不是她的幻觉。 现在是几几年? 桂欢套上凉鞋,推开门向厅里走去,正厅的墙上挂着一幅挂历,上面清楚地写着199X年,六月十五日。 客厅比她的屋里凉快许多,桂欢走到桌边,用搪瓷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 咕咚咕咚喝进肚,脑子清醒了些许。 感觉上方有红影一晃而过,桂欢以为自己眼花了,她端着杯子抬头去看,待看清上面的东西后,手不由得一松,杯子差点摔到地上。 桂欢连忙扶住杯子,望着上空茫然地眨了眨眼,不是她胆子小,任谁看到了上方的景象,估计心里都会一抽。 在她的正前方,稍高一些的上空,晃悠悠地飘着一行字。 标准楷书,一笔一划显得格外严肃。 “余命十天。” 四个红色的大字明晃晃地挂在空中,还会随着穿堂风微微摇动。 “余命十天”的下方飘着一行黑色小字:“日行一善。” 桂欢:…… 这是什么意思? 不一会,日行一善的右侧忽的又闪现出了一行更小的字,比“日行一善”还要小,桂欢眯眼也看不清,她左右望了望,拿过饭桌旁边的椅子,站在椅子上,她才看清了那行小字。 “救人性命……” 她刚看完,这行小字就像是等着她一样,瞬间消失了。 桂欢:……哪有人说话说一半的?救人性命后面是什么?胜造七级浮屠? 桂欢愣愣地站在椅子上,连重生这么离奇的事情都被她遇到了,现在再看到这行小字,也没那么震惊了。 莫非,只要她日行